光头男倚靠着墙,将烟雾深吸入肺,又缓缓吐出。
“老张也救过你俩?嘶,我是记得老张救过大学生,不过救的是一个女大学生,而且是车祸不是溺水啊”光头有点狐疑的看着陆吨,不过看陆吨一脸真诚随后又说。
”这事还上了报纸呢,女孩家里人感谢,要报答整十万块钱,老张愣是没要,说什么助人为乐是本分,真是的,自己家什么样看不到啊,有了十万块钱改善一下家庭情况不好么。”光头吐出几个烟圈说道。
“唉,张叔叔果然是个大好人,原来不止救过我俩的命,可是好人怎么就...唉!”陆吨用悲伤的语气继续圆谎,打消光头的忌虑。
光头听了陆吨的话,又将吸了半根的烟扔在地上,重新点燃一根,“说起来,老张确实是个好人,那年我家着火,家里就我老母亲一个人,还是老张冲进去把我老母亲背出来的,唉,走的是早了点,你有啥问题就快点问吧,一会儿我还得回去照顾我妈呢。”光头催促道。
“好的,大哥我想问下您,您知道张叔叔怎么去世的么?是得了什么病么?还有他家里人是不是因为过度悲伤才不给我们开门的?”陆吨抛出问题。
光头清了清嗓子说,“嗯...听他们家里人说老张是因为脑出血突然去世的,走的急,葬的也急,第二天就把尸体火化了,不过说来也怪,按咱们这儿习俗人死后都要在家停放几天以防假死,多则七天,少则三天,老张葬的这么急,还是挺奇怪的是不,不过这是人家家事,咱们也不便多问。”
“至于他家里人,啧啧。”光头啧了两声没有后话。
陆吨赶忙道,“他家里人怎么了?”
“嘘,小点声,别让听见了。”光头接着说,“都是街坊邻居的,让别人听见我说他们坏话就不好了。”
王乾明这时白了一眼光头,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嘟囔道,白瞎你那大花臂和光头了,还怕人家听。
光头续上第四根烟,“唉,咱们都是外人,也不一定说的就是,咱也只能通过他们平常的言行举止猜思出一点不是吗。”光头换了个似是而非的口吻说道。
“老张没得说,绝对的好人,老实的没边,有时候咱做一个外人都觉得他老实过头了,他老婆好像是高中没毕业就和他去乡下结婚了,听说还是未婚先孕呢,嘿嘿嘿,你说说,老张其他事挺老实,这事儿上倒是不含糊,嘿嘿。”光头猥琐的笑了几声。
陆吨虽然心里鄙视,人俩青梅竹马哪里轮得到你这个妖魔鬼怪指手画脚了,但是脸上还是挂着一脸真诚的模样听着光头的讲述。
“他儿子倒是出息,考了个好大学,找了个好工作,按老张的意思说他儿子工资应该不低,可是他儿子都二十好几了还和他们挤在这小破房里,买不起房还租不起么?窝在这里怪不得找不到对象呢。”光头把烟掐灭又掏出一根。
光头正欲开口,张得军家的门忽然从里边打开了,看了一眼光头说,“你俩进来吧。”开门的是一个满头银发弓着背的老太太,应该是张得军的母亲。
光头见状也不言语转身便回了家。
陆吨和王乾明相互对视一眼,进了张得军的家,进门后,老太太重新将门上锁。
陆吨用极具客气的语气说道,“奶奶,我叫陆吨,他叫王乾明,张叔叔救过我俩的命,我们是专程过来吊唁张叔叔的,您是张叔叔的母亲吧?”三人一边向客厅走去,陆吨一边向老太太说明来意。
老太太没有吭声,一直到屋内才说,"你俩坐吧,我是小军的母亲。"
陆吨王乾明被张母请坐下,二人环视了一下房子,张得军的遗像就摆在屋子的一张八仙桌上,前边放着香炉,插着三根香,看长度应该是刚刚点燃,还摆了几盘贡品。这样看来并没有什么问题,张家人和平常去世的人家做法一样,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张母向里屋喊了一声,“他爹,有客人来了,来吊唁小军的。”
随即里屋门便被打开,出来一个腿脚不太方便的老人,仿佛就站在门口等着张母喊他。
张父的语气十分和善,“两位小伙子有心了,我看二位挺年轻也都仪表不凡,我家小军只是个厨子,不知道怎么认识我家小军的?”
“哦,张叔叔救过我俩,那天喝多了掉进湖里,幸好张叔叔路过把我俩救上来,一来二去的就相熟了。”陆吨接过张父递过来的茶水缓缓答道。
张父又给王乾明倒了杯茶之后落座,“哦,是这样。“老人叹了口气接着说,”唉,我家小军心善人老实,就是可惜啊,走得早,让我们俩老的送他。”说着掉下了几滴眼泪。
王乾明喝了口茶,“爷爷,奶奶,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啊。”
张父朝王乾明点了点头擦干眼泪。
“其实,我俩来是想问一件事,还希望爷爷奶奶不要生气啊。”王乾明继续说道。
“你们是要问小军是怎么死的么?”这时张母插话道。“我刚给二位开门时听到了你们三个的对话。”
王乾明和陆吨对望一眼,陆吨说,“嗯,对的,我们是觉着张叔叔看起来身体还是挺健康的,怎么突然就...”
张母开口道,“正如那个爱嚼舌头的光头所说,小军确实是脑出血,你们也看到了我们家过得不好,小军为了这个家,每天早出晚归的,时常还通宵,损害身体,那天半夜两点他的同事打电话来说小军脑出血送抢救室了,等我们去到的时候小军已经不行了,我们连最后一句话也没说上,呜呜呜。”张母说完便哭了出来。
陆吨还想接着往下问,可是张父又跟着哭了起来,这下弄得陆吨和王乾明也都不好意思的问下去,只能起身告辞。
二人站起身,陆吨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白信封放在桌子上,“爷爷奶奶,这是我们吊唁张叔叔的帛金,我们就先走了,二位切莫伤心过度。”
“谢谢两位小伙子,老了腿脚不方便,我们就不远送了,二位慢走。”张父带着哭腔沙哑的说道。
陆吨王乾明朝两位老人点了下头便离开张家。
出了门王乾明用胳膊肘捣了一下陆吨,“行啊,没看出来你小子挺大方,还给人家上帛金了,老板大气。”王乾明调笑的看了一眼陆吨。
“你以为我想给啊,和张得军相识不到一天,何况他还是个鬼,论情论分都给不到他,还不是怕他们怀疑不好展开调查,开个店是赔钱的,现在还要往外倒贴钱,我看我爹给我的创业基金早晚被我坐吃山空。”陆吨无奈的说道。
王乾明哈哈的笑了两声,“怎么说,看出什么门道了么?”
陆吨正色道,“太有问题了,张母说张得军是因为工作熬夜才脑出血的,可是张得军自己说他已经丢掉工作两个月了,所以说他们必定有一方在撒谎。”
“我想也是,如果张得军是正常死因,他的家人也是正常的,那么张得军的地魂不会无故进不去地府,人魂也不会头七见不到家人。”王乾明拿出手机说道。
“接下来去哪里?去找他老婆还是他儿子?”王乾明说。
“找他弟弟!”陆吨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去。
展开全部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