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达到黄城已是晚上八九点，众人进城后住进了一家宾馆，为第二天的行动做最后的准备。

房间里，白塔坐在一条旋转座椅上布置作战计划，其他人绕着他坐成一个了圈，其中镇真在操作一台电脑，大致是在处理第二天进入监狱的手续。

“你刚才说的我比最虔诚的教徒记信条还要用心要用力，但是我的神啊，怎么我听来听去都没有听见你说我们要怎么样找到葛利马呢？你一个劲地强调如何防止他逃跑。”杜途双手合十，一脸渴盼的眼神冲着白塔的扑克脸，“莫非靠命？”

“那是因为你在第三分钟和地十四分钟分了神，分别在调侃D和去喝水。”白塔说。

“噶，原来是这样啊？”杜途打着哈哈，不好意思地瞟了瞟眼D，接着说，“我想起来，好像是和D有关吧？”

“恩。我带来了葛利马以前的物品。”白塔从怀中取出了一根戒指形状的项链，“比如这个，葛利马曾经用过的灵能戒指。”

“但是如果他在这些年间换了身体呢？D还能找到他么？”杜途趁机靠近D，轻声腻道，“恩？”

“我，我也不确定耶。”D皱起了眉头，“我也没遇见过这种情况。”

“呢！”杜途随即转向白塔，一副开心的表情，“这时候怎么办呢？”

杜途的搅局，其他人貌似已经见怪不怪了，都一副任他去的样子。但白塔十分认真，他先是盯着杜途一言不发，突然扬起来了一抹邪笑：“那我会更高兴的。”

……

第二天，五人乘车来到了旭东监狱。

一面五米高水泥和三米高电网构成的城墙横亘出众人的视野，两名荷枪实弹的警卫在一扇大铁门前严阵以待，白塔一行人的出现引起了他们的警觉。

镇真将一份文件呈递给警卫。警卫见了文件的抬头，疑惑地扫过五人，迟疑一会，将镇真领进了传达室。

几分钟后，一名全身黑色制服的警察从传达室探出半个身子向众人招了招手，见他的样子也是有些奇怪。

“这文件……”传达室里聚集起了好几名警察，他们对着文件指指点点，嘀咕着。

“先过检查吧。”一名警察指了指旁边一个房间，示意众人过安检。

一旁，讨论中的那群警察拨通监狱长的电话，他们逐行手指滑过文件，逐字逐句地向电话转述到。

“奇怪了。一天怎么会有两拨视察人员呢？”一名一直在旁观的警卫说。

“看来你的工作做得不怎么地啊。”杜途肘了肘镇真。

镇真直接开启了灵魂锁链：“昨天我确实确认了今天只有我们一拨人。”

“看来不是~”杜途绕道镇真前方先行进了检查房。

白塔最先完成了安检，他一脸平和地走到狱警处主动接过了电话。他说得很小声，也很淡定，不过三言两语的功夫，白塔就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把电话还给了狱警，慢慢走回小队中。狱警再一接电话，也不知道那头说了什么，他们看白塔的眼神立马敬重了起来，主讲的狱警冲同事嘀咕了几句，所有人立马挺直了腰板，对着电话那头的嘱咐是连连点头，而此时安检都还没有结束。

“看来另一拨人是临时起意来的。不管你的事。”白塔拍拍镇真说道，“你做到不错。”

镇真欲言又止地看着白塔，事情可不像白塔说的那么简单——透过灵能锁链，白塔对监狱长的说辞镇真是“听”得一清二楚，白塔基本是忽悠加威胁，咄咄逼人，仗着些许证明材料硬是把别人吓得一愣一愣的。

白塔必然也知道镇真“听”见了，但为什么他要撒谎呢？镇真心中已有定论，这个缺乏感情的人着实懂得驭人之术。

也不知道监狱长是如何向下属说明的，白塔五人一下变成所有人关注的焦点，收到了热情的接待。

“D，定位葛利马。”白塔在意识中说。

“恩。”D手中拧着一些“杂物”，邪眼一开，纷乱的线条中暴露出隐藏在混乱中的真相。

“这……奇怪，有好多个葛利马。”D说。

“好多个？嗯……那就对了。那些多出来的线都是葛利马以前修改过的人，应该都是些长刑期的犯人。逐一排除就好”白塔说。

白塔对狱警说：“今天的工作有些繁重，我们就不在招待上耗费时间了，直接从工作区开始吧，再到生活区之类的。”

“没问题。”

狱警讲白塔五人领出来房间，一走出门，半个足球场大小的广坪在眼前铺展开来，外表看，监狱并没有特别的压抑感，甚至比一些高中还要轻松一些。狱警指着周围的绿化，监护装置进行细致的解说。

停车坪上四五辆刚刚保养过过，外表光亮气派的黑色小车引起了白塔的注意。他在意识中吩咐：“D，那些车应该就是另一波来视察的人，看看他们现在在哪里。”

“……他们出来了。”D刚一说完，在他们顶前方，一大波交谈甚欢的人群从大楼梯口涌出来。

“这下好了。”杜途嬉笑道，“撞个正着。”

正如杜途所调侃的，这两大波黑压压的人群像一条轨道上相向行驶的火车，碰面不可避免。两方也远远地瞧见了对方，就着五十米的距离，也不知道该不该打招呼，嘘个寒问个暖。

两方逐渐逼近，双方都已判断出谁是一拨人中的“头头”——在对面，“头头”是一个扎着艺术家长发的人。

杜途神情一变，浑身绷紧起来，他忽然把D拉到身边，用很冲很急促的声音说：“过来，站在我旁边。”

“啊！”D猝不及防，但她见杜途一脸严肃地盯着对面，并严实地护住了自己，悄然地低下头去。

白塔注意到了这点，他立即在意识中说：“镇真，你能用能力窃听对方的话吗，就窃听中间那个。”

“是。”

一两秒后，五人脑海里响起另一番对话：“呀！你们这里的建设确实不错了……要关注和加强犯人的……特别是心理卫生安全问题啊……”

谈话的内容并无突出之处，反倒一股子说客套话说得意犹未尽的味道。但不知为何，从留长发的男子身上总传来一股危险的气息，被他扫过一眼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两拨人越走越近，终于到了相撞的时刻。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两拨人共计近有四十人，竟全部默契地无视了对方，全身投入到自己这边的谈话中，甚至连个招呼都没有打一声。

如果时间的流动有声音的话，刚才那刹那一定尖锐得能把人心提起，待到双方分拨而去，白塔默念道：““好了，不用监听他们。没有葛利马。”

杜途仍异常紧张地拦住D和那人连线的中间，看他的样子，似乎下一秒就准备拉着D逃跑。

“D！定位这栋楼可能的葛利马，宋迪，给我们所有人开启灵能壁障，可别要对方和我们调换了身体。”

“是！”宋迪终于在小队中发出了声音，虽然只是在意识中。

“杜途，刚刚那个人有什么特别的么？”白塔问道。

“很尖锐。”杜途惜字如金。

白塔回头再望了一眼那人，确实他的步伐和白塔极为熟悉的一个人有着极为相似的模式——明歌。

“杜途，不要这么敌意，会吓到葛利马的。”白塔说，“D，持续报告可疑者坐标；宋迪，任务中不要想你原来的搭档。”

“现在，任务开始了！”

说完，五人走进了监狱工作区——大型纺织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