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引起孟海和费南的疑心，郑旭等人没有直接去医院进行调查，而是选择了几个目标。

他们调查到了这几个医护人员的住址，以及这几个人的休息时间，趁着对方轮班休息的时候，找到了对方的家里。

郑旭和张一鸣一组，负责去找其中一个医护人员谈话。

他们要找的这个人，是跟随孟海多年的一个精神科医生，从孟海那家医院建立之初，这个人就已经来到医院里面上班了，可以算得上是医院元老级的人物了。

“富云龙，男，四十二岁，擅长精神科，在孟海的医院里工作了将近十年了，但也是最近才成为了主治医师。因为觉得待遇不公平，所以一直对孟海和费南都怀有怨愤，经常在自己的博客里面写一些东西来发泄情绪！”

以上是刘雯初步调查到的，有关富云龙的情况。她甚至黑进了富云龙的个人博客里面，看到了他所写的那些发泄情绪的东西。

从他所写的那些文字里面可以看的出来，他对于孟海和费南是有怨恨的。他埋怨孟海不公，宁肯提携一个能力一般的年轻人，也不愿意提携他这个跟随了多年的“老臣”。

毕竟，费南只来到这家医院短短几年的时间，而且还不到三十岁的时候，就已经当上主治医师了。

富云龙自认并不比费南要差，甚至论经验还要比他强上很多，却迟迟得不到提拔。所以，他心里是很不甘心的，也有埋怨。

如果说他对孟海是埋怨的话，那他对于费南就是嫉妒和仇恨了。

在他看来，费南就是一个靠着拍马屁，以及替孟海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来上位的，他就是一个马屁精而已。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孟海为什么会如此看中一个只会拍马屁，实力却一般的人？

而郑旭等人就是想利用他的这种心理，来从他口中套出一些线索来，毕竟他对于孟海是非常了解的。

“你在那家医院里面待了将近十年的时间，相当于是和孟海一起建立起来的这家医院，那你对于孟海这个人，应该是相当了解的吧？我们现在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希望你能够如实的回答。”

富云龙的家里，张一鸣表明了身份和来意之后，便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富云龙点了点头，说道：“二位警官，你们尽管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会尽量回答你们的。”

“五年前，费南一开始是顾之文的手下，后来又去了你们的医院。”张一鸣想了想，问道：“你以前和孟海应该走得很近，那在费南来到你们医院之前，你有没有听他说起过费南这个人？”

富云龙回想了一下，点头道：“他没有在我面前提起过，但我有一次去他的办公室里面。当时他有事出去了，我看见他桌子上面放着一份入职简历。我因为好奇就过去看了一眼，发现那份简历是一个叫做费南的年轻人的。”

张一鸣点了点头，又接着问道：“你们医院在五年前，是否和顾之文的那家医院存在很激烈的竞争关系？”

“是这样没错！”富云龙倒是一点儿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回答的相当干净利索，“原本，我们的医院一直都是江州市数一数二的精神病医院，其它的精神科医院全都比不上我们。但谁料，半路上忽然杀出一个程咬金来，顾之文的医院出现之后，我们的医院受到了很大的冲击，几乎差点倒闭！如果不是尽快转型了的话，恐怕也不会支撑到现在了。”

“一开始，顾之文的医院刚出现的时候，孟海就已经意识到不好了，于是他用了很多办法来打压顾之文的医院，希望能将对方扼杀在摇篮里面。”

“但谁都没有想到，顾之文也不是一个吃素的，他的医院并没有被打垮，反而越发的蒸蒸日上了，很快就超越了我们的医院，成为了江州市精神科的龙头老大。起初，孟海一直在和顾之文作对，希望能将他给打垮，几乎什么手段都用过。但到了后来，他可能也认命了，后来也就没有什么大的动作了。”

“但根据我对孟海的了解，他绝对不是这种任由人骑到他脖子上，却就此认命的人。他可能是暗中做了什么事情，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

“就比如说费南吧，费南前两年一直都是顾之文的助理，但在顾之文还未下狱之前，孟海的办公桌上面就已经出现了他的入职简历。你们说，这代表了什么？”

····

富云龙似乎一点儿隐瞒的意思也没有，说话非常的直接，而且他的推测也是非常有理有据的。

“你的意思是说，顾之文的入狱其实是和孟海、费南有关系的？是他们两人里应外合，将顾之文给弄到了监狱里面去了？”张一鸣看向他问道。

“我可什么都没有说啊，只是猜测而已，猜测！”富云龙打了个哈哈道。

郑旭有些疑惑他的态度，“你不是孟海的属下吗？理应维护他才对吧。怎么听你的口气，好像巴不得我们能抓到他的把柄，然后将他逮捕归案一样！你和他有仇？”

其实，郑旭多少能够猜到原因，但他就是想听富云龙亲口说出来。因为不管他再怎么猜测，也都只是推测而已，并没有确切的证据。

但如果是富云龙亲口说的话出来的话，那才是铁证如山的事实真相！

听到郑旭的话后，富云龙忽然冷笑了一声，“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如果他当真什么坏事也没有做过的话，那我自然也不能把他给怎么样。即便是二位警官，恐怕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吧。”

“我以前一直都对他忠心耿耿，从他一开始创建那家医院开始，我就已经为他做事了。这么多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但最后我得到了什么呢？我辛苦了这么些年，竟然还不如一个黄毛小子！既然他都不把我放在眼里，那我又何必要犯贱呢？”

富云龙的话语里充满了怨愤，似乎真的是积怨已久，只是现在已经忍无可忍了。

他的每一个字眼里面都包含着怨愤，就好像孟海和费南就是他的仇人一般，他恨不得能生啖其肉，痛饮其血！

郑旭其实挺能理解他的心情的，但他的那种怨愤的眼神还是让他感到心惊！在利益面前，果然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从富云龙的家里离开之后，郑旭二人又去了另一个人的家里，但这一次，二人并没有问出什么来。

但这一趟总算不是一点儿收获也没有的，至少富云龙的话可以证明，五年前顾之文出事之前，费南就已经打算要进入孟海的医院里了。

不过，这从常理上来说，似乎有些说不通。毕竟顾之文的医院当日可以说是如日中天，而孟海的医院已经被冲击的开始走下坡路了。

按照常理来说，费南应该会更加愿意留在顾之文那边才对，毕竟那里更加有发展前途。

而且，费南当时已经是顾之文的助理了，说明顾之文对他还是相当的重视的。对于那时候刚刚结束学业，走上社会的费南来说，顾之文相当于是他的伯乐了。

那样一个声名鼎沸的医院，以及一个非常有前途的职业，应该是求之不得，并且要好好把握才对吧。费南没有理由要放弃这块宝地，转而去开垦一块废弃了的盐碱地吧？

这一点是郑旭想不明白的，不过，凡事到了最后肯定都会有一个解释的，费南又不是笨蛋，他不可能会毫无理由的做这件事情的！

对此，郑旭有两种猜测。一是，费南和孟海早就认识，两人说不定都是组织的成员，费南之所以会进入顾之文的医院，其实是为了给孟海做间谍，帮助他解决掉顾之文这个竞争对手！

二是，孟海给出了很高的条件，用利益**了费南。比如说，允诺了他大笔的金钱，或者是提拔他到很高的位置上来作为交换条件，最后成功地买通了费南，在顾之文身边埋下了一个眼线。

从之前二人在巷子里的谈话来看，费南是知道组织的事情的，说明他应该也是组织的人。否则，以那个组织一向喜欢隐蔽性来看，绝对不会让外人知道它的存在的！

所以说，郑旭觉得第一种可能性应该更高一些。因为二人是同一个组织的成员，所以才会狼狈为奸，里应外合，最后成功地将顾之文给送到了监狱里面。

但是，沈清又是怎么掺和进这里面来的呢？他在这件事情当中扮演着怎样一个角色呢？

沈清作为一个卧底，自然是不会真的想帮助组织干坏事的。但他毕竟身不由己，所以在这件事情当中，他可能也掺了一杯羹。

郑旭想了想，决定还是要再找吴思琪谈一次话。他想从她口中得知更多有关沈清的事情，说不定能够从中发现一些关键的线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