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婚礼
母女俩正玩笑间,门铃叮咚作响。
“肯定是接亲的來了,我去开门。”
冯丽娜嚷嚷着走向房门,打开來一看,果然是迟睿携未婚妻,代表弟弟接新娘子來了。
“裴夫人,请问可以走了吗?”那人,永远是彬彬有礼,绅士味十足。
冯丽娜突然有一种宝贝被人挖走的心痛,“哎,你们先进來等等,我跟她说两句话。”
裴小伍站在卧室中央,一袭白色鱼尾式婚纱,衬得整个人婷婷玉立,冯丽娜过去帮女儿拉拉这里,抻抻那里,口里不停地絮絮叨叨。
“到了人家家里,不比在妈妈跟前,要孝敬长辈。”
“妯娌之间也要和睦。”
“大宅里规矩多,说话做事都要小心。”
“但是,不管谁欺负了你,你都要告诉妈,妈为你出头去。”
噗哧一声,裴小伍笑道:“妈,这些您都说了一百遍了,我耳朵都听出茧子來了。”
牵起裙摆,向客厅走去。
“新娘子好漂亮。”叶倾城一看到她,眼睛一亮,赞叹着迎了上來。
她淡淡地道了一声“谢谢”,顺便瞟了一眼另一个人,风度依然,翩翩如神衹。
一行人出來,车子已经等在酒店大堂外,迟睿亲自拉开车门,周到地将手挡在车门上方,叶倾城扶着她进了后座。
“开车。”
车子在他的指令下徐徐发动。
“这是枫之前设计的梦系列中的一件吧,真好看。”叶倾城一边帮她整理裙琚,一边大加赞美,“我还和他讨要,给我结婚的时候穿,结果,你猜他说什么?”
越是近距离打量,面前的女孩越是美得令人窒息,难怪那人心心念念。
“他说什么?”裴小伍始终面带一抹微笑。
叶倾城未开口,先吃吃地笑了起來:“他说,除非你作我的新娘。”说完,笑得更厉害了。
“口无遮拦。”
一直沒有开口的迟睿回头扫了一眼未婚妻,半含不满半含宠溺,目光收梢时,在她脸上停驻了半秒,不动声色地转过头去。
“又不高兴了,弟弟的醋也吃。”叶倾城嘟着嘴巴,身子前倾,双手在坐在前排的人头上乱抓:“真是,真是。”
“倾城!”
男人反手抓住捣乱的手,一声唤,尾音拖得长长的,又无奈又纵容。
裴小伍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说过不再为他,令自己的心起半点涟漪,这会,也划过一丝妒嫉,,他从不曾这样纵容过自己,她也从不敢在他面前这样放肆。
山顶大道是本城出了名的富人区,一边是海,一边是连片的别墅群,雾气渐渐浓了,那些漂亮的房子罩了一层纱,别具一种朦胧的美。
“到了。”
婚车驶进一道巍峨的雕花玄铁门,眼前是一个大花园,绿树,青草,鲜花,美不胜收。
沿着林间小道前行,车子最终停在别墅的廊沿下,迟睿率先下了车,亲自打开车门。
裴小伍由叶倾城搀扶着下了车,看见一众人簇拥着新郎,立在大门口迎接。
迟枫太美了,即便坐在轮椅上,也像是坐在宝座上的年轻王子,向她款款伸出手來。
“一路还好?”
她犹豫了一秒,将手递了上去,“很好。”
新郎新娘牵着手,寓意携手今生。
那些下人嘻嘻哈哈地围在旁边,一边看热闹一边指指点点,交头接耳。
“过火盆。”刚进了大厅,一声高亢,吓了她一跳。
定晴一看,大门口放着一个铜盆,架着火。
这场景只在古装戏里见过,想不到都web2.0时代了,还能亲身亲历这场景,想必是怕她的霉气带坏他他们家的风水吧。
裴小伍默默地抬腿,跨过那道火盆。
“跨过火盆,紫气东來,好运连连。”
她突然想笑,这不中不西、半土半洋的婚礼,像极了一场滑稽戏,所有人都是演员,总导演则是一个叫命运的家伙。
迟夫人穿着一身枣红色的旗袍,虽年近六旬,但保养得极好,端坐在沙发上首,显得贵气而极具家长范。
“新人给长辈敬茶。”
有下人端着托盘,上面茶盅精致,裴小伍便端了一杯,微微弯腰,恭敬地奉给面前这位,慈眉却神色略略不欢的中年贵妇。
“跪下啊!”有人提醒。
呃,还要跪啊!
他家规矩还真多。
“请喝茶!”好吧,跪就跪吧,裴小伍顺从地盈盈下拜。
又有人提醒:“叫人啊!”
“到底是那啥……教养出來的,一点规矩都不懂。”
“就是。”
周围人窃窃私语起來,如果是从前,她脾气再好,也绝对会发火,可是现在,不过是戏,也懒得计较了。
“……”
正要开口叫一声“妈”,婆婆倒是先开了口:“算了,不必计较那么多了。”
接了茶,象征性地喝了一口,将一只红包递了过來,
“谢谢,妈!”看得出來,人家不是大度,是压根不想被她唤作妈而已。
扮演喜婆的下人高叫:“礼成,送入洞房。”
“等等。”旁边,坐在轮椅上的俊俏男子缓缓开口。
喜婆笑着打趣:“二少爷,难不成你还有节目?”
“长兄如父,哥的那一杯不能免。”
裴小伍吃惊地看向他,俊颜含笑,如沐春风,实在看不出促狭的痕迹。
“对啊,对啊,还是二少爷有心。”众人七嘴八舌,齐声赞同。
迟睿清咳了一嗓子,连连摆手:“不必了,不必了。”
“睿儿,过來坐在妈身边。”裴夫人拍着身边的空位,等大儿子无奈却顺从地过去坐下,便抓起他的手,目光爱怜地看着他:“这些年辛苦你了,这一杯,你受得起。”
“妈,我……”
迟枫适时开口,不容许他推辞:“小伍,替我敬了这一杯。”
长兄如父?
裴小伍的眼前蓦然现出两人在**纠缠的镜头,不由自主地咬紧了唇。
“二少奶奶!”
一声提醒将她唤醒,喜娘帮忙端了一杯茶,塞到她手里。
大厅里突然出奇地安静下來,她抬眸,正与那人相对,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竟是第一次退缩了。
想必也是尴尬至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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