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傅十四不断深呼吸着,看起来有点像是溺水后缺氧后的模样,但仔细观察就不难发现,他浑身的肌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地鼓起来。
卸岭力士?
在盗墓有四大门派,卸岭派便是其中之一,其成员统称为卸岭力士,早些年他们散布天下,或者聚啸山岭,敬重关二爷的义气,拜的是西楚霸王项羽为祖师,遇到大墓便蜂拥而至,以数量之巨以发掘陵墓,搜刮明器,分毫不剩,有些类似更早时期的赤眉军。
这个卸岭门派有一门绝技,便是可以在短时间增强自己的肌肉细胞活跃度,从而变得力大无穷,异于常人,很明显傅十四至少就是曾经的卸岭一员,而且地位应该不低,毕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修炼这样的外气功的。
看着傅十四的模样,整个人比刚才粗了一圈,估摸着我打他一拳,他不痛不痒,但他打我一拳,骨头都能砸粉碎。
看到如此情形,陆沐霜紧张地拉了拉我的手,轻生说:“大千道长,你不会是他对手的,他已经是个怪物了,一个人能打十好几个,你已经做的够多了!”
那我走?
笑话!
事已至此了,我现在龟缩认怂,那岂不是太打自己的脸了,作为一个成年人、男人,脸比什么都重要。
虽然他是卸岭力士,但我也是搬山道人,大家都是同道中人,不见的比他差上多少。
“我发自内心的感激你,你对我们陆家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谢谢谢谢……”
陆沐霜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绝望,她说:“事已至此,你一定要保重,不需要再掺合下去,最终送了命,那就是我害了你。”
越是到这种危及性命的时候,越能看到一个人心性,从而判断她能不能相处。
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陆沐霜还是想着我,这就让我很受感动,但自己不能离开。
先不说自己能不能除魔卫道,匡扶正义,现在就算我要走,傅十四这些人也不会同意,这已经不是我想不想,而是到了不得不去做。
对于血衣教这个教派而言,我还是有所了解的,这些人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不要期望他们会心生怜悯。
要么等死,要么战死。
在只有这两种选择的情况下,我当然选择后者,与其跪着死,不如站着死,说什么也不能在陆沐霜的面前丢这个人,而且我也没有到山穷水尽疑无路,黔驴技穷真不行的绝境。
“你放心。”
我给她的眼神充满了希望,也是在给自己打气,说:“我张大千活了二十年,畏畏缩缩在不见天日的地下躲十几年,我早就受够了,今天我要在这朗朗乾坤之下堂堂正正活一回,谁要想伤害你,那就必须从我尸体上踩过去,只要我有一口气在,谁能不能伤害你!”
不知道陆沐霜感不感动,我几乎是把自己感动的差点抹眼泪。
“你这也太……唉!”
听到我的慷慨陈词之后,陆沐霜面露诧异,眼神中满是感动,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看到她的模样,我就知道她肯定是感动了,能有个女人把我当成救命稻草,这感觉真的无法形容,一个字就是爽。
“真的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今天就要了你的命。”
傅十四面带傲气,无比自信道:“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不就是想要充当英雄救下富家女,攀高枝,做凤凰男,那你要拿出真本事,自古以来英雄最难做。”
好啊!
既然是你找死,那我就使用最近新掌握的道术,让你知道搬山派的厉害。
想着,我便从兜里摸出一张事先准备好的一张很特别的黄符,与以往不同,它的边缘采用了金粉勾边,符咒的内容也和平日所画完全不一样。
用力捏破里边真空包装的白磷粉,顿时整张黄符腾然着了起来。
“你有卸岭神力,我有搬山道法,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请真神。”
随着黄符燃烧殆尽,我猛吸一口气,顿时一股青烟顺着我的三昧入体。
所谓请真神,其实相当于请祖上的庇佑,就像我们平日里常说的请祖宗保佑,有点类似于心里暗示,或者更激进一些是自我催眠。
一时间,我就感觉丹田中出现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扩散到了我身体的每个角落。
“看来搬山派真本事失传了,剩下的就是这些花架子。”
傅十四不屑地冷笑起来,一步步地朝着我紧逼而来。
摸金、发丘、搬山、卸岭这四派各有所长,也各有自己的神通,并不是搬山派弱,而是我学艺不到家,这请真神的本事已经是极限了,但我相信绝对不会逊色于傅十四的外气功。
“话不是这么说的,试过了才知道。”
我凝视着傅十四,朝着他勾了勾手道:“来,过来打我啊?你肿的就像是个馒头似的,也不见有什么真功夫,想来你肯定多年苦练,但感觉你很一般。”
一般?
这个词语来形容一个骨子里边要强的男人,那比说他不行还要讽刺,简直就是在羞辱他。
然而,可能是看到我非常自信,傅十四也心中起疑,不由地看向勉强站起来的林长山等人,竟然没有因为恼怒而进攻。
我是有些等的不耐烦了,毕竟这是自己第一次使用请真神,它的威力如何,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便是将傅十四当做陪练的对象,扎稳了马步,朝着他投去带有极度挑衅的眼神。
可是,我越是这样,傅十四越是不敢轻举妄动,迈着缓慢的步子,以我为中心开始兜圈子。
“让你打你就打,那么大个男人磨磨唧唧的做什么呢?”
我用余光扫着傅十四,非常诚恳地欢迎道:“随便打,我要是还手或者躲开那算我输,到时候爱杀爱刮随你的便。”
“姓张的小子,你说话可要算数。”
傅十四已经绕到了我的身后,冷笑一声道:“你自己找死,也怪不得我了,现在我就要了你的小命。”
只见,有人递给他一根钢棍,他双手握着,小心翼翼地靠近,生怕浑身都是破绽的我,忽然对他发难。
事实上,我就像是块磐石,半蹲在那里一动不动,等待着他的猛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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