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对于罗思昶的那几句忠告,乔尔不会去照做,但此时此刻,还是难以避免地在她心里泛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小尔,带着你母亲跟幸幸离开宁城吧,永远不要再回这里。”
她想起前段时间,自己去监狱探望爸爸时,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让她离开宁城到国外去,甚至不惜让她把玫瑰苑的房子给卖了,显然是没有让她再回来的打算。
乔尔揉了揉有些发涨太阳穴,对于这两句不谋而合的话,始终都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来。
四处看了看,才发现天色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暗了下来,而她,居然从跟孟雯茵分别的京华百货,一路走到了江律声所住的那栋公寓楼下。
大概人在思考那些求儿不解的问题时,时间就会过得特别快吧……
原本她还想着,上次在那个宴会时,江律宁曾透露过他曾在4年前罗氏集团危机的时候帮过一点忙,自己是否应该找他问上一问。
不过既然连罗思昶那里也没有得到结果,想必江律宁对于罗氏的事情更是一知半解,她也不是什么任性的人,既然在自己进罗氏找罗思昶之前,就下定决心这是最后一次的尝试,那么在已经得到了这样一个结果之后,也不会再去动其他的心思。
深吸了两口气,正打算转身上楼时,视线却意外扫到了,西装挺括笔直伫立在电梯口的男人。
不远不近的距离,他似是有些不耐地抬起腕表看了一眼时间,电梯还未到达楼层,他时不时地与旁人交谈两句,头顶有暖色的灯光照下来,衬得他五官上那抹淡淡的笑意越发优雅迷人。
眼前的这个男人,除了江律声,还能是谁?
可站在他对面的那个……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住在江律声楼上的住户。
这个叫做“米兰公馆”的小区,虽然只是因为离晶盛大厦很近,才被江律声拿来作为一个落脚点的,不过能住得起这个小区的人,也都是非富即贵了。
尤其是此时站在江律声面前的那个女人,一看穿衣打扮就是很精致的那种类型,再看她跟江律声讲话时那种媚眼如丝又笑靥如花的样子,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到男人的怀里去了。
而江律声呢?
虽然没有表现出很热情的样子,但也没有拒绝的意思。
其实乔尔并不是那种特别小心眼的人,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自己看到眼前的那一幕时,心头一沉,忽然就有一股很莫名其妙的酸涩感浮了上来。
不是还说过,如果他不告诉自己真相,就要结束之类的话吗?
为什么只是看到这种程度的画面,就会觉得受不了。
乔尔站在原地,正犹豫着该不该走进去的时候,电梯门忽然叮了一下打开,里面有三三两两的人出来,那个女人下意识往江律声的边上避了避,结果脚下的高跟鞋一个打滑,即将摔倒时,江律声非常绅士地伸手扶了她一把。
心里那股别扭的感觉好像是骤然浸到了水里的海绵,一下子就膨胀开来。
乔尔刚要往前迈出的脚步顿了顿,而后,像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心似的,扭头就朝小区外面走去了。
她当然没忘记,这个男人从昨天傍晚离开公寓开始,到现在还是第一次出现,他们之间的问题还没解决,他就有这个心情在电梯口跟其他女人谈笑风生吗?
反正那也是江律声的公寓,她压根就不想回去!
此时的乔尔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这种行为根本就是在吃醋,可她现在该去哪儿,回家吗?
恐怕也不行。
已经跟母亲讲明了是去出差,哪怕这个理由根本没能说服关悦群,她也只能硬着头皮撑到底,不然的话,恐怕关悦群担忧的事情会更多。
漫无目的地沿着小区外围走了一会,乔尔忽然心头一紧,隐隐察觉出仿佛是有什么人在跟着自己。
米兰公馆这个地方,虽然是在最市中心的地段,不过大概是开发商为了让住户能有
更为安静舒适的居住环境,所以除了小区本身的建筑面积之外,还将周边的一大块空地一并购置了下来,建成了一个小公园。
这个时间点,天色昏暗又人烟稀少的,再加上最近的电视里总是播放一些女大学生晚上夜跑被人杀害之类的新闻,乔尔多少还是有些害怕的。
她的视线稍稍往右偏了偏,却又不敢转得太过,后方路灯下透出两个斑驳交错的人影轮廓。
乔尔心头一缩,像是心里某种不好的猜测得到了印证,本能的第一反应当然就是逃跑,还好她今天穿的是一双平底鞋,哪怕真要跑起来也不会像高跟鞋似的不方便。
可是等她卯足了劲地跑了一段之后,身后一盏一盏路灯的余光里,却仍是有两个明显的人影轮廓,而且看着趋势反而是越来越接近了。
背后的男人身高腿长的,三两步就轻易追上了她。
感觉到手臂忽然被人拉了一把时,乔尔忍不住闭上眼睛尖叫了一声,可下一秒,鼻息间便被一股熟悉的男性气息所充斥,同样熟悉的低沉嗓音在她头顶上方响起,“乔乔,别怕,是我!”
哪怕心里的余怨未消,乔尔也不得不承认,在意识到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人是江律声时,她脑子里闪过的第一感觉,就是安心。
所有害怕情绪都会**然无存的,不必再担心自己会遇到什么危险的……那种安心。
想归这么想,只是乔尔还沉浸在刚才的那一幕里,伸手推开了他,“……你来这里做什么?”
周围的路灯昏昏黄黄,哪怕并不清晰,却也足以让男人看到她脸上那抹未消的醋意。
“这话应该我来问你才对吧!”
江律声长眉微微一扬,不严肃的时刻,浑身上下倒是透出几分邪佞的贵气来,他微微俯身,似乎这样可以更清楚的看到乔尔脸上的表情,在见到她明显的闪躲之后,男人嘴角的笑意更甚,“难道不是因为你先泡在了醋缸里,所以一个人大晚上跑这儿来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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