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鸿居士面不改色,蓦然回首,手中的拂尘左右“啪啪”两声,将那两个白骷髅头拍飞,接着手捏莲花印,口中默念口诀,点在了侏儒血乌的眉心。
我正想说那里不行,但一道亮光闪烁,侏儒血乌竟然被点飞出去,落在距离刚才的数米之外,眉心多了个血口,就像是被剜了一块肉下来似的。
“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侏儒血乌狂叫两声,猛然间他的脑袋和四肢与躯干分崩离析,一化作五,大量的鲜血从五个躯干涌出,地面顷刻就出现了血溪。
“血魔五离法?”
羽鸿居士微微皱了眉头,对着我喝了一声:“那边的小道,前来助我。”
话音刚落,她便是双手结印,那只红冠乌鸡,发出“咯咯哒”的声音,大步朝着侏儒血乌奔跑过去,还未近身便瞬间爆开,无数的黑色羽毛,洒落在地上的鲜血中漂浮起来。
“你不行,你三魂六魄不全。”
我正要动的时候,任灵萱比我快一步,刚刚准备提着黑色古刀冲上去的时候,便被羽鸿居士喊停,她再度看向我,说:“说的是你,一个大小伙子,怎么还不如个女人反应快啊?”
这话听得我心中很是不舒服,自己虽然很感激任灵萱这几年来的陪伴,遇到危险她也事事挡着我前面,但随着长大,内心中出现了另外一个声音,一个不得不承认的声音。
为什么你要靠一个女人?你自己难道不行吗?你可是个男人啊!
我立即应了一声,连忙跑了过去,并没有特别靠前,害怕还是害怕的,担心自己太冲动会像那只红冠乌鸡似的爆开,开口问:“道长,我该怎么做?”
“你是纯阳之体,龙命之神,听我的指令结印,你要相信自己,没问题的。”
羽鸿居士说了一句鼓励我的话,继续说:“双手拇指和中指相捻,放于太阳穴两侧……”
我刚刚做好,还不等问她然后呢,就听到她很是气恼地说:“白痴啊,扮兔子很可爱吗?不是小拇指,是大拇指啊!”
“哦哦!”
我连忙换了手势,脸忍不住红了起来,但是感觉现在也有点像兔子,这样做能起到什么用呢?
“听清楚了,用力低头,直到下巴挨住你的胸膛,把剩下的三根手指都伸直了。”羽鸿居士继续口头发号指令。
我用力低着头,感觉后脖子都快绷断了,才挨着胸膛,问:“然后呢?”
“然后跟着我念口诀。”
羽鸿居士松了口气,开始平心静气地说:“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急急如律令,赦!”
我跟着念完了口诀,就听到羽鸿居士大叫一声道:“全力奔跑,朝着他的胸膛撞去,能跑多快跑多快!”
我立即就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的状态不像是兔子,更像是一头小牛犊子,心想着要证明自己,也不管那么多了,咬紧牙关就朝着漂浮有半人多高的五个部位中的躯体冲去。
砰!
一声闷响,我只感觉自己确实撞到了什么,但对于自身的反斥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却直接把侏儒血乌的中间身体,一挑撞上了天。
下一秒,他的躯体碰到了头顶上的声控灯,只见电火绽放,灯泡碎裂成了无数碎片,一声惨叫中他的头颅嘴巴发出。
“急急如律令,赦!聚!”
羽鸿居士简单的一句,顿时侏儒血乌的头颅和四肢,便落于她的脚下,她连从拂尘上拔下几根白丝,朝着地上一指,闷声道:“去!”
那几根白丝在半空中相互打结,落地便缠到了侏儒血乌的头颅四肢上,且快速紧缩,直接将这些裹成了大粽子。
“你先后退,把仅剩下的那只活鸡给我赶过来。”羽鸿居士踩在那些肢体上,对我说。
我心说哪里还有什么活乌鸡,刚刚不是已经被吃的全都剩下满地黑羽了,但还是听她的退回到了差不多原来的位置。
此时,我猛然发现,那个女人的神情怪异,整个人几乎是半蹲在地上,两条手臂展开,一个劲地对着地上频频地“亲”来“亲”去。
“姐姐,姐姐,你搞什么?”我叫了女人两声,她却好像没有听到,依旧在重复那样诡异的动作,就仿佛中了邪似的。
看到这一幕,我立即将精钢伞打开,再度去看那半蹲在地上的女人,赫然就令我浑身发麻,她的三才火忽明忽暗不说,身上竟然有一只鸡形状的虚影附着。
看到这个场景,我立即就明白过来了,原来羽鸿居士说的鸡就是她,但完全搞不懂,为什么她会被一只乌鸡附身,而且看这只乌鸡的形态,好像要和她彻底融合。
鸡精附身!
我立即想到《搬山道术》中提到的各种精怪附身的说法,在所有的精怪当中,鸡精附身后的女性是有着极强疑惑力的,是会引诱男人做坏事的,其程度远远是一般人认为狐狸精的数十倍不止。
此时,女人歪着头忽然看了我一眼,她嘴上的口红已经几乎没了,嘴唇惨白如纸,却闪烁着一种非常奇怪的光泽,这种光泽我从未见过,给我一种无法形容的错觉,好像在告诉我凑上去。
“张大千!”忽然,任灵萱叫了我一声。
我顿时浑身打了个激灵,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竟然已经弯了下腰,要不是任灵萱叫我,怕是刚刚已经做出了对不起她的事情。
“白痴,想什么呢?用你伞下的黄符啊!”同时,羽鸿居士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
我立即抓了几张,对准了那个女人,她很明显往后退去,自己就眯着眼睛咬着牙,只要她的方向不是朝着羽鸿居士那边过去,便拍出一张黄符。
如此一来,我和她跌跌撞撞地离羽鸿居士越来越近。
我看了一眼羽鸿居士,意思是询问她接下来该怎么做,她竟然不但没有搭理我,反而是闭上了杏目,口中开始念念有词起来。
我心说难道要坚持着她念完口诀?但,眼睛不由地和那个女人再度四目相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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