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暗把墓风堂所有的人手都安排在堂内，当凌仲煊踏入的一瞬，战斗的帷幕就彻底拉开。看来暗也是出动了所有手下，而苍龙帮在外面等候命令的成员一听到里面混乱成一片的声音也都冲了进去。

为首的是A区堂主，他慷慨激昂地对身后的兄弟说，有任何责任都由他来承担。

于是众人全都跟随他的脚步冲进了墓风堂，激烈地打斗。

双方的势力大体不相上下，然而凌仲煊提前摸清了暗的部署情况，于是根据当前的情形立刻做出分析判断，快速调整苍龙帮的阵势。这样一来，本来是平手的场面很快就被苍龙帮占领上风，又过了没多久，苍龙帮已经完全掌控局面。

“青阳暗在哪儿？他人呢！”凌仲煊一手掐住对方一人的脖子，双眼冒火地问道。

“不知道。”那人也非常有骨气，打死也不说的类型。

凌仲煊甩手环视一周，从他进来的那一刻就没见到暗一面，然而按照暗的性格来讲是不会逃走，他更擅长观看这种对峙的场面。

“青阳暗！出来！”凌仲煊大吼一声，震得大堂之内无人敢再动一下。

暗的手下都被苍龙帮的人擒获，堵在了大堂的一角，凌仲煊则站在大堂中央寻找暗的踪迹。

他一定在这里，凌仲煊非常确定。

“这里发生了什么？”

丘宛晴被眼前的场面所震撼，一脸惊愕神色地走了进来，看到正中央的凌仲煊。

“全都解决了。”他弹了弹有点凌乱的衣服。

“你不知道吗？暗的手里不只有墓风堂，还有更大的幕后组织作为支撑，不然他的势力范围不可能这么大！”丘宛晴脸色阴沉，心里一沉。

这样一来，不知道暗会不会被逼急了对小羽动手。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凭他的个性不会暗地里下手，迷恋掌控局面的他一定会出现，当面和我们抗衡。”凌仲煊解除了她的疑虑，如果不是考虑到这点，他也不敢贸然就袭击了墓风堂。

不过丘宛晴说的没错，经过刚才的搏斗凌仲煊也发现墓风堂的势力有限，不可能是暗的全部势力所在。然而根据白嘉铭他们暗中调查的结果来看，墓风堂就是暗背后组织的核心了。

只要击垮了墓风堂，暗就足以阵脚大乱，然后把他的所有势力迅速清空让他无处藏身。

这就是凌仲煊的计划。

“别忘了，他的手上还有暮雪。”丘宛晴又提醒道。

凌仲煊皱眉。

墓风堂的地下室内有三个人，其中两个正是凌仲煊他们要找的人。暗靠在紧闭的门上，双手同时持枪高举，对准对面的两个人，随时都有可能开枪。

“你到最后还是不相信我。”暮雪黯然伤神，垂着眼帘不再看暗。

“我说过，我不会相信任何人。”暗冷冰冰的语气更让人心寒。

“是我太天真了，以为可以让你打开哪怕一丁点的心，是我错了，很抱歉。”暮雪的眼眶有点湿润，她不由想要落泪却生生忍住了。

这不是哭泣的时间，她要变得更坚强才能帮暗

逃过这一劫。

“他们已经来了，到了我出去的时间。”暗听了听外面的动静，从楼上传来的巨大声响显然惊动了他们。

丘檬还是被捆绑着跪坐在地上，她的双腿早已麻木，身体前倾无法坐直。阴冷的地下室里，丘檬只穿了非常淡薄的打底衫，下面是一条高腰短裤。她被抓起来的太突然，当时在温暖的房间里为了方便就穿得不多。

暮雪心疼地又看了看丘檬，终于忍不住上前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了丘檬身上。

“对不起，姐姐。”暮雪小声地说，结果还是传入了暗的耳中。

“我和她之间你只能选择一个，现在我给你时间，做出选择吧。”暗幽幽开口，两把枪的指向变为一处。

“他是害死哥哥的凶手，小雪，你真的要抛弃我们到那个十恶不赦的人身边，承受无尽的痛苦吗？”丘檬的眼中浮现一丝绝望的神色，她的心里已经知道了暮雪的选择。

“姐姐，我们都无法改变过去的事，仇恨也不能让我们活得更好，可是我们可以继续向前走啊！”暮雪扶着丘檬的双臂，看着她的眼睛。

“不，我们要报仇才能彻底地摆脱过去的伤害！”丘檬喝斥，试图让暮雪清醒过来。

但暮雪心意已决。

“我选好了，可是你能答应我放了姐姐吗？我保证她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永远都不会了。”暮雪的眼眶里有泪水在打转，闪着令人怜悯的光芒。

“我会放了她。”听了暮雪的选择，暗缓慢地放下手枪，双手搭在身体两侧。

他无法相信暮雪的选择，没错，就连他自己都对自己失去了信心。从三个月前起，墓风堂接手的生意就不断在出问题，虽然从前也有过这样的经历，但这一次的感觉明显不同，暗非常清楚这一天总会到来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没想到他的对手会是凌仲煊，那个四年前差点死在他手里的人。

在生意上出了问题后，暗亲自做过调查，结果什么疑点都没有发现。那之后不久他又听说组织里出现变故，等他亲自出面才暂时解决。这些事他都压了下来，没有让任何人得知。

暗很清楚，如果墓风堂垮了，他多年的心血也就功亏一篑。这几年他把势力的培养重点全都放在墓风堂，原本打算以后把组织的事交给青阳禛接手，但青阳禛死也不认同他的做法，和他总是针锋相对。

还有安宇宁那边，他虽然无数次都想直接杀了她，可是一想到她难得能力就想重新利用。看来这一步是他走错了，他早就该在当初一见到丘宛晴的时候就毫不犹豫地杀了她，而不是百般折磨想磨平了她的傲气。

人的本性难移改变。

他的本性也是。

尽管在暮雪眼中，他似乎永远都有好的一面，但他知道那都是暮雪自欺欺人的说辞罢了，就像现在。

暮雪一步步走近暗，终于回到了他的身边，转身看到丘檬含泪说道：“姐姐，对不起。你要保重了，再见。”

暗打开大门，和暮雪离开。

然而就在暮雪前脚刚走出去时，听到身后一声闷响，像

是有东西刺入了某个地方。她惊愕转身，正看到丘檬缓缓垂下了脑袋。

丘檬的胸口在流血，那里面插着一枚穿透心脏的子弹，这个自以为精明一生的女人最后却因为自己的妹妹而打乱了原由的计划，在放弃大好的刺杀机会后被暗识破诡计。

在她心里，亲情就是一切。

然而也是亲情让她失去了一切。

暮雪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血液从丘檬的心口流出，鲜红刺眼。

“姐姐！”她疯了一样要冲过去，中途却被暗强硬拦住。

“跟我走。”暗硬生生地拽着暮雪的手臂把她拖出房间。

“你答应过我会放了她！”暮雪挣扎不成，表情痛苦地被他拖走。

“我后悔了。”暗淡漠地吐出这几个字。

“我恨你！”暮雪撕心裂肺地大吼，试图从他掌中逃开回到姐姐身边。

可是暗却打消了她的念头：“放弃挣扎吧，已经晚了。”

大堂内一片混乱，该被打碎的东西没有完好的，该被破坏的东西也都破坏地差不多，刚走来时暮雪几乎要认不出这里。

大堂的中央正站在凌仲煊和丘宛晴。

“怎么没等我出现就动手了？真是不懂礼貌。”暗扫了一圈，最后发现他的人全都被围困在外面的空地上。

因为人手实在太多，而凌仲煊需要一个清静的环境和暗好好谈判。

“阿宁，我还以为在暮雪为你争取到了孩子之后你就不会出现了。”暗故意强调了暮雪的名字。

“放了暮雪，把炸弹的遥控给我。”丘宛晴没有受到暗的影响。

“给你？你想的太简单了。”暗冷笑，右手举枪，左手抓着暮雪。

“什么炸弹？”暮雪一怔，急忙问道。

“你可能还不知道，就在我给你的手表里放了一些其他东西，时间一到就会爆炸。”暗无所谓地解释。

听到是因为自己才让小羽受到危险，暮雪后悔莫及，她想不到暗竟然会残忍到这种地步。

“为什么你还要这么做，难道之前的还不够吗？”暮雪用生硬的口吻质问，满是怒气。

“不是我不帮阿宁，是因为根本就没有遥控，那个炸弹最大的不同之处就是一旦启动了就不能停止。而且如果要强行去掉也会牵动引爆。”暗解释。

这解释同时也是对丘宛晴说的。

丘宛晴不相信他的话，受够了欺骗的她立刻就要冲上去和暗对峙，这时暗右手动了动，稳稳举起手枪。

丘宛晴停下了脚步。

黑洞洞的枪口没有对准丘宛晴，而是暮雪。

暮雪的太阳穴被冰冷的枪顶着，只觉得脑袋翁的一声就要爆炸。

这就是她选择的路吗？可是为什么即使是这样，她也没有觉得痛苦和后悔？

“你再向前走一步，她就死。”暗的喉结上下起伏。

“真的没有救了吗？”暮雪忽然开口，“小羽……真的没有办法救他了吗？”

“有。”暗幽幽地说，挑衅地看着凌仲煊，“你可以把他的手砍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