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那两个纹身的汉子怎么搞得,但我明白自己要马上离开这里,而且想着要给景旺坤点颜色看看,学了这么长时间,要是连个人都捉弄不了,那我岂不是白刻苦专研《搬山道术》了?
乐极生悲。
“刚才是怎么回事,真是奇了怪了。”
忽然,身后的那个穿着背心的纹身汉,冷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另外一个说:“我也觉得有点邪门,不能让这小子走出去,否则再被他使什么妖法,我们兄弟可能会没命的。”
“对对对,不用怕他,把这小子给废了,他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使不出的。”景旺坤立即趁热打铁道。
听到他们一人一句,我知道自己是无法避免被痛揍一顿,只能是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就是被打几拳踢几脚,再者最多就是头破血流,他们这号人嘴里叫唤的凶,实际就是在吓唬人。
我心里安慰着自己。
已经有了豁出去的想法,我盯着景旺坤恶狠狠地说:“今天就你把我弄死这里,否则我不死,你就活不成,不信你试试。”
景旺坤冷笑道:“你也配跟我放狠话?你小子今天就等着残吧,哥俩给我上去弄他,出了事算我的。”
“好咧!”这一次,两个人应了一声,没有任何的犹豫,朝着我就冲了过来。
砰!
此时,忽然包房的门被狠狠地踹了一脚,里边的我们都没想到,被吓了一跳,而景旺坤也怔了一下,对着那个背心纹身壮汉示意一下。
只不过,还不等壮汉去看是谁,门竟然从外面被打开了,立即冲进来六个青年,同样的白半袖衬衣,黑裤子,黑皮鞋,脖子上都系着一条很小的红色领带。
他们是谁?我看到这六个更加不好惹的家伙,内心就不由地发毛。
“兄弟,我还以为自己眼花了,真是你啊?”很快,又进来一个男人,这个人则是西装革履,一看到我就招呼了一声。
我定睛一看,这个男人和自己几个小时前刚刚吃过饭喝过酒,正是天宝物华的那个经理王伦。
不知道他是怎么跑到这个场子的,但我知道今天自己不用被打的头破血流了,立即就叫道:“王哥,好巧啊,你怎么也在这里边?”
王伦喝的满脸通红道:“这不是跟你喝完酒开心,但是没有喝透,带着兄弟几个就赶了个场子,看到你的时候,还以为看错了,我注意到你的神情有些慌张,不放心就过来看看。”
说完,他扫了景旺坤三个人一眼说:“他是我兄弟,不管你们有什么恩怨,给我王伦一个面子,算我欠你们的,怎么样?”
“你算……”
不等景旺坤骂出来,那个背心纹身壮汉,便一把将他嘴巴堵住,同时在他耳边开始嘀咕了几句什么。
“原来你就是那个昆仑,行,今天你这个面子我给了。”
景旺坤一改口气,冷眼瞪了我好几眼,但还是带着那两个人便是离开。
看着他灰溜溜的走了,我心中实在没有想到,看似文质彬彬的一个古董铺子的经理,竟然还有这样的威信,看来他的背景远远不止我看到的,而且他这个人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你和你朋友没事吧?”王伦示意其他人出去,便笑呵呵地问我。
我摇了摇头,看向廖颖儿,问她有没有事,她也是摇头,什么话都没有说,但看得出她受了不小的刺激,尤其是精神方面。
“王哥,今天的事情谢了,她被吓到了,我要送她回去,等请你吃饭。”我对着王伦说。
“张大千,我,我想回家。”廖颖儿拉了拉我的衣服,轻声说。
“好好照顾你女朋友,以后不要让她再到这种地方来,走,我送你们小两口出去。”
王伦说着,便在前面带路,本来我想解释一下,但看到廖颖儿的状态,便就没有开口,三个人便走出了金色辉煌的旋转大门。
我和王伦又客套了两具,便是打了个车。
坐在车上,我看廖颖儿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脸上的手指印还没有消散,心里暗骂景旺坤那个该死的小王八蛋,怎么能对一个女生动粗,他就算不懂怜香惜玉,最基本的人性总该有吧?
转念一想,那个红裙女鬼,我立即明白姓景家没有人性。
“张大千,我不想回家。”
忽然,廖颖儿看着我,见我看她立即低下头说:“你让司机师傅把我放在前面的路口吧!”
“你不回家准备要去哪儿?”我皱了眉头,刚刚受了欺负不回家,她这又打算搞什么,我越来越不了解这个同窗三年的女同学了。
“我想去公园散散心。”
廖颖儿把头转向了窗外,刚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现在天色已晚,我怎么可能放心她一个人去什么公园散心,立即表示如果她想去,那自己也跟着一起去,散完心再送她回去。
没有说什么,廖颖儿好像是默认了。
我们两个在两公里外下了车,正好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公园。
今夜的天气不是不好,而是很糟糕,乌云压的很低,风也不停地吹,公园里边连一个人影都没有,不过一想廖颖儿应该是想静一静,这个地方正适合他。
我陪着廖颖儿走着,明显感觉她满怀心事,几次看向我却欲言又止,化作一声声无奈的叹息,始终没有说出口。
出了这样的事情,换做是谁都不会心情好,我即便再好奇也强忍着没有问她,觉得她如果想说的话,肯定会告诉我的,就打算这样陪着她一直走到她想回家为止,生活富裕的她,是家里的小公主,现在摇身一变如此落魄,真是费解。
不过,走着走着,我又忍不住想到了任灵萱,那是自己认定的女人,现在自己竟然趁她不在,陪着一个女生散步,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如果我是她内心肯定会很难受,不由地摸了摸手腕那串珠子,以表示对她的忠诚。
差不多走到了公园中心地带,不远处有个凉亭,我们两个就走了进去,她坐在里边的木头上,低着头,晃悠着腿,还是没有说话的意思。
在我忍不住要开口的时候,她忽然先我一步,问:“张大千,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你要说实话。”
“你问啊,我肯定说实话。”我点着头,暗暗松了口气,她终于想要说了。
“如果你的父母特别需要你,而正好你有那个能力,那你会豁出一切去帮他们吗?”
廖颖儿忽然就问了这么一个问题,让我有些猝不及防,自己还从来没有想过这类问题,或许是因为自己从小没了父母,也就不会去想这类事情。
“我不太明白你想要的答案是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然而,不等我说完,廖颖儿就打断我说:“你就回答我会还是不会?”
从她的声音中,我听到了绝望,那是一种外人都能感受到从心底涌出的,我甚至能隐约察觉到,她的内心在无助的哭泣。
廖颖儿跟我借了一百万,又出现在景旺坤的包房里边,弄的衣衫不整、披头散发,还被打了,她到底是怎么了?
看着此时的廖颖儿,我忽然觉得她太陌生了,就像是一个我从来不认识的人,仅仅是和那个曾经的廖颖儿长得相似罢了。
“我应该……”
但是,我话还没有说完,这次不是廖颖儿打断的,而一个黑影由远及近,从移动的速度来看,那就不是人类能达到的,再加上没有任何的脚步声,那显然不是一个人。
我没有站在精钢伞下,也就意味着自己肉眼不太可能看到灵体,但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搬山道术》中提到的个例,一个灵体的怨气、邪气或者煞气等不好的气场汇聚到一定程度,也是可以被普通人看到的,只不过少之有少。
然而,我的运气是真好,竟然这都能碰上。
“廖颖儿,快跟我走。”
我说着,便站起来准备去拉她,但是那人影比我想象中还要快,眨眼的功夫就到了我们的面前。
那是一个精瘦的男人,约莫四十五六岁的样子,三才火几乎快要灭掉,他的眉宇间有阴毒的邪气,笑容也异常的诡异,第一时间没想到是那里,但很快就意识到,他的嘴是可以列开耳朵处的。
完了,是我处理不了的凶鬼上身。
我一看已经躲不掉了,只能正面硬钢,可惜自己没有带精钢伞,只能从口袋里边摸出随身携带的黄符,口中念着道家真言,对准了那凶鬼附体的精瘦男人。
果不其然,在黄符加道家真言之下,那精瘦男人开始像是陀螺似的,围绕着整个凉亭不断地转圈。
一圈又一圈……
廖颖儿已经吓得面白如纸,上下牙不断地打着颤,两个手紧紧地抓住我的胳膊,即便我没有说,她自己也能感受到对方绝对不是个正常人。
我不知道是碰巧,还是早有预谋,但现在已经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你是何方妖孽,找我做什么?”我盯着那精瘦男人,大声地斥问着,虽然知道对方不会给自己答案,这喊一声也算是壮胆,可以令自己和廖颖儿的恐惧感没有那么强烈。
精瘦男人又转了几圈,仿佛彻底失去了耐心,一个箭步冲了上来,张牙舞爪地直扑向我。
我立即念杀鬼咒:“天地法则予我杀鬼,与我神方;头戴华盖,足蹑魁罡,左扶六甲,右卫六丁;前有黄神,后有越章;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
杀鬼咒一成,直接将手里的黄符,狠狠地朝着精瘦男人的天灵拍去。
不曾想,附在他身上的凶鬼竟然有些智商,以超快的速度和灵活的闪躲,直接一闪而过,让我拍了一个空,而他已经到了我的身后。
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鬼附身,虽说这次最为棘手,但还是稳定心神,自己凭借之前的经验很清楚,越是这样危急关头就越不能自乱阵脚,否则遭殃的只会是自己,而且这一次都有可能死。
随手往口袋里边一摸,便是捏开了装满朱砂的盒子,一把朱砂紧握在手,听着廖颖儿大叫着跑开,也感受到恶风袭来,挥手就是一把朱砂撒向身后。
那精瘦男人已经到了,他正要咬我的时候,忽然被扬了满嘴的朱砂,立即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整个人倒在了地上,开始口吐白沫,里边混合着大量的朱砂粉,看起来就像是脓血似的。
我没有放弃这个趁他病要他命的机会,上去直接踩在了他的身上,再度从兜里摸出两张黄符,先是把刚刚的杀鬼咒重复,再口中念着驱鬼咒:
“天有三奇日月星,通天透地鬼神惊;若有凶神恶煞鬼来临,地头凶神恶煞走不停。天清清,地灵灵;弟子奉搬山祖师之号,何神不讨?何鬼不惊?急奉搬山令 扫除鬼邪万妖精!”
说是慢,实在就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的,手中双符一张天灵,一张胸膛,狠狠地拍了下去。
一瞬间,更加刺耳的尖叫声从精瘦男人的口中发出,肉眼可见他的整个身体都冒起了黑烟,整个人在地上不断地抽搐,顷刻间黑烟便从他消散殆尽。
我长长出了口气,这是自己第一次独自一个人对付凶鬼,而且有惊无险的竟然赢了,内心不由地窃喜,看来多学些道法,在使用的时候还是可以得心应手的,有了这一战,便觉得接下来更要好好地学。
唯独可惜的是,我不知道这是一个野生的凶鬼,还是有人专门针对自己,不过即便我道法再高,以这类鬼的特性也是不可能告诉我的,索性斩杀一了百了。
“廖颖儿,没吓到你吧?”我回头去找她的时候,才发现廖颖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的没影了,四周一看也没找到。
她就这样逃走了?
我不相信,便是深吸了口气,准备大声呼喊她的名字,可此时暗处有个声音响起:“不要喊了,她没事,是她自己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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