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她走了! 阮艺篇
离开清潭坐上飞机了,这座隐匿在群山丘陵的滨海城市,我带走了自己日夜思念的心,隧道在飘远,就像此刻走偏的思绪。
五年前,那个阳光一样的男孩,腻着眼神说我们将在这座城市有一方温暖的家,五年后,我却只能挥别着这座城市最后残留的记忆而去。
人生有多少的不可预知?
我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将自己沉进不可纷‘乱’的告诫里。
有些事,既然成为过去就应该尘封起来,人需要往前看,坚定而毫无后悔的往前。
回到晋阳市时,与我同住一室的汤媛在我回到‘门’口时,惊讶得满手不知所措,“阮艺,你回来了啦?”
她杵着‘门’口,动也不动,我放在‘门’口的密码箱她没像往常一样的提起,我“恩”了一句准备避开她走入。
“阮艺,等等,阮艺!”汤媛一脸的紧张不安,我皱眉的问道,“怎么了?”
“不是,我要和你说一件事!”汤媛的表情极其不自然,一路的奔‘波’与疲劳让我此刻只想洗个澡睡个觉,“明天再说!”
“不是,你等等!”汤媛又一次拦下我。
我有点不耐烦了,“到底什么情况?”
“阮艺回来了?”
汤媛躲躲闪闪的身影终究还是没挡住那个娇小的身影,突然时光流转,破碎成秋叶般的往事凝结成片,纷纷扬扬在我的世界里下出一个雪季里的冰天雪地,而我与那个对岸相望的人隔着十几个‘春’夏秋冬瞬间化成一池深谭,而我这十几个‘春’夏秋冬日日夜夜的所有情绪只剩下满心的晦涩与屈辱,沉沉浮浮,令我恍惚。
“阮艺?”
听听,她都不确定我到底是不是阮艺,而她那张我牵挂了十几个‘春’夏秋冬的脸我却一分一秒都未曾忘却掉,看到她眼睛矫情的流了几滴清泪,我突然收起自己百般‘潮’涌的心绪。
“帮我把它拿进去!”我淡淡的对汤媛说道。
而后视若无睹室内另一个人,将身上小外套解下,没有回任何一句话,我自顾的转去卧室拿了睡衣和澡巾,甚至在客厅我都没看她一眼。卫生间的‘门’因为我过分的用力“嘭”的一声,震碎了我心底那股汹涌而至的脆弱。
洗好了,哭完了,我若无其事的走出‘门’口,朝坐在沙发的两人说了一句,“我很累,睡觉了,没事别吵我!”
辗转在枕上,我脑间却不断放大放大着某一张脸,‘门’口传来响动,不一会儿我感觉有人坐在我‘床’边,我有些懊恼的起身,“你现在来干嘛?”
“阮艺?”黑暗中,汤媛的声音很轻。
我心底一沉,又侧过身躯,“我说了没事不要来吵我!”
“阮艺,阿姨今天也刚回来,下午她和我说了一些事,我觉得——”汤媛唯唯诺诺。
“没事你就出去吧!”我有些烦躁的盖上被子,不一会儿又被汤媛扯了下来。
“阮艺,阿姨也好不容易来一趟,你是不是——”汤媛继续说道。
我干脆拉开被子,坐了起来,“请问我能做什么?”
“你不需要做什么,只要陪陪她?”汤媛低低的说道,似乎怕外面的人听到,我故意的放大声音,“我没空,我干嘛要陪一个不相干的人!”
这十几年过去了,她有想过应该陪陪我吗?
“阮艺!你别这样!”汤媛扯着我的手指,我甩开。
“我别这样?那我能怎么样?哦——她十几年前甩下自己十几岁的‘女’儿去嫁人,这十几年来对自己‘女’儿不闻不问,现在回来直接招呼不打,难道要我端茶端水的去伺候她吗?”我大声的说道,汤媛沉默。
“我没见过这样为人父母的,显然我这个‘女’儿没有那边的荣华富贵重要,没有那个她和初恋情人生的儿子重要,我算什么啊?一桩失败婚姻里的失败品!”我有些愤恨的口不择言,我想隔着薄薄的一层‘门’,她不可能听不到,我就是要她听到,要她知道她的狠心,她的绝情,她对我的所作所为,她是愧疚也好,是痛苦也罢,与我没有任何个人情绪上的关系。
“阮艺!”汤媛重重的一声叹息。
“也许阿姨也有她的苦衷!”汤媛安慰着我,我却一阵苦笑。
所谓的苦衷不过是嫁不是自己最爱的人,所谓的苦衷不过是自己生的是‘女’儿不是儿子,所谓的苦衷更是这桩婚姻没有为她带来任何的快乐。
她可以不快乐,可以选择放弃,我可以吗?我不可以。
‘门’口传来一阵声响,阮芬的声音传来,“小媛,有空我再来吧!”
沉默了片刻,又说了一句,“阮艺,你好好休息,照顾好自己!”
汤媛起身出去,我忍不住低笑,如果这十几年我照顾不好自己,也许她现在根本就见不到我这个‘女’儿。
听着她出‘门’的声音,我忍不住愤恨的将枕头不停打着‘床’板,那一下下,似乎要打的是她,可疼的却是我的心。
汤媛再回来时,轻轻说了一句,“阮艺,她走了!”
我心莫名其妙的漏跳了一拍,想起了五年前杜承明说的那一句,“阮艺,他走了!”
她走了!他走了!
我忍不住低声呜咽起来,哭得像一个小孩。
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可以这么毫无牵挂的走开?为什么只剩下我挣扎在这里?
汤媛抱着我的肩,轻轻一叹,“阮艺,对不起!”
汤媛和我说过无数次的对不起,无论是为她自己,还是为她的父亲,我皆无言。
第二天,我回到水语妆点时,蔡文黎正召集着几个新来的妹子在‘门’口训练。
“又是一天,我们要打十二万分的‘精’神,这个月马上有一个大型的促销活动,希望大家到时能够有一个非常熟练的状态来应对,你们有没有信心?”她说得‘激’昂万分,听的‘女’孩满脸严肃。
“有!”士气倒是很足。
“那我们在这个活动之前,还有一个培训会,到时我可能会在你们当中‘抽’出四个一起去!”六个‘女’孩子,意味着有两个会被留下,我注意着每个‘女’孩的表情,有丧气有信心十足。
“蔡姐,我能去吗?”一个看起来俏皮活泼的‘女’孩站出队伍,我有点印象,好像是叫顾筱糖。
接着蔡文黎的话应证了我印象,“顾筱糖,好好表现,你有很大的机会!”
“那蔡姐,我呢?”又站出一个小‘女’孩。
“嗯——也很有机会!”蔡文黎郑重其事的点头道,我摇头低笑的走回店里,汤媛正低着头算昨天的帐,看到我来时,将一本月结的本子给我。
“这段时间累积的一共是十六万多,六万那天文黎打给筠婷了,另外九万前天晚上杜——老板过来提走了,还有一万他说先留着这,以备不时之需!”
我看了看汤媛‘抽’屉拉出来放置的一捆红‘色’钞票,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最近明轩名妆有做什么活动吗?”我随意翻了翻最近的业绩表,不算太差的生意。
昨晚因睡得太晚,早上甚至调的闹钟都没听见,汤媛可能顾虑到我的事所以没叫我,店内的事名义上我都只是过手一下,杜承明时有还是会过来自己结算情况。
从原本我给他结算业绩到后来都是他自主的计算了。
“前两天有,这两天似乎没有了!”汤媛想了想,回答道。
“嗯,上回你给芙雅回的款他们应该收到了吧?”芙雅是我们的合作商,我看到芙雅的货存并不多,于是提笔在需要进货项打了一个勾。
“是的!”汤媛点了点头。
“那今天把筠婷和芙雅的货给报过来,马上准备一下这个月活动的海报与宣传!”
“好的!”汤媛点了点头,把进货单进选项勾了勾。
正她收拾着计算时,蔡文黎留一排‘女’孩在‘门’口做排排站,一进来就开口道,“阮艺,蔡文远给你信息没有?”
我一愣,接着翻眼,“我手机掉了!”
“是哦——前两天阮艺在清潭是个什么情况啊?”汤媛凑过来,显然蔡文黎没和她说清楚。
我重新将事情说了一半,汤媛愣了半天,接着问道,“难怪——前两天蔡文黎打杜——”汤媛突然停了口,我蹙起眉。
“你打他电话干嘛?”我问蔡文黎,她支吾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
汤媛显然不明所以,探着的脑袋还想知道更多,我轻轻把她一推,“好了,你赶紧去工作了!”
“哦——”她依依不舍的离去,栽在这里一颗八卦的心让她时不时的转头看来,却在我挑眉下又转了回去。
“蔡文远还没回来?”我皱眉。
“没有!”蔡文黎苦着一张脸。
“现在第几天?”
“第五天!”蔡文黎一脸被打败的表情。
“好吧,如果超过十二天就报警吧!”
按照上一次的概率来分析,专家说二次的概率能高于第一次,那么,又是一个新的记录。
我暗自发笑,蔡文黎对我却无比鄙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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