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重逢(上)

4.重逢(上)()

沈琴就觉得身上一轻,压住自己的“白手套”已经不知了去向,急忙翻身站起。客厅的大门敞开着,楼道里的灯光照『射』进来,可以清楚地看到,靠门的近处有一只白手套紧握成拳,漂浮在空中,靠近阳台的那一边,一副手铐悬挂在空中轻轻摇晃。一只白手套与一副手铐就这样对峙着,客厅里气氛如同凝固了一般。

沈琴站在中间,惊疑地看看刚刚进来的那只白手套,又看看地上的另一只白手套,心想:莫非晨哥来了?不由得惊喜交集,紧张又不安地唤了一声:“晨哥?”同时不由自主地就退向门口。

没人回答她,但她这一声呼唤如同扣动了发令枪,门口的白手套电一般直向戴着手铐的“白手套”『射』去,一股强大的劲风从沈琴身边掠过。就见那副手铐极速倒退,向阳台倒飞了过去,那只白手套冲到了阳台上,伸手疾抓那副手铐,但那手铐已飞过了阳台的栏杆,融入了夜『色』之中,同时传来哈哈哈的小声,逐渐远去。白『色』的手套抓了个空,扶在了阳台的栏杆之上,又改握成拳,狠狠在栏杆上敲了一下,才缓缓飘进了客厅。

沈琴觉得一颗心都快从胸腔里跳出来了,迎着那只白手套走上前去,颤声叫道:“晨哥!”

没有回答,那只白手套飘径直出了门去。沈琴大惊,心下一阵慌『乱』:晨哥怎么来了就走啊?难道他还要去继续追捕“白手套”,自己苦等了一夜,连一句话都还没有说啊!她连忙追了过去,刚要呼喊,却见那只白手套提着一个运动背包又飘了进来,并把门给推回去锁上了。

沈琴喜出望外,赶忙扑上去,紧紧抱住了那个看不见的身体,立即就确信正是晨光。一样是那么健壮有力,但没有香水味,有的是烟味和汗臭味。她不知道什么是男人味道,但她嗅到这股气息,不禁心神『荡』漾,眼泪也很不听话地滚落下来。

晨光将她的身体扳开,用白手套轻轻擦掉她脸上的泪珠。沈琴无法克制,伸出双手去抚『摸』那张她日思夜想此时却无法看见的脸。她『摸』到了,那是她从未触『摸』过的脸,棱角分明,鼻梁又挺又直,嘴唇微微上翘,唇边和下巴上胡茬扎得手心痒痒的。她激动地轻声叫着:“晨哥,你来啦。”

她感觉到晨光在点头,但说不出话来,便又紧紧搂住他的头颈,再一次轻轻呼唤:“晨哥……”她已完全沉浸在了重逢的喜悦之中,不能自制,也不想自制。虽然晨光的消失不过五天而已,虽不是久别,但能见到他平安归来,一扫这几日来的担心和忧虑,那种感觉比久别重逢还要强烈十倍。

晨光却又轻轻将她推开,沈琴很不情愿就此离开他的怀抱,生怕一松手他就不见了,就想再次抱住他,但忽然想起他此时赤身『裸』体,刚才切切实实感觉到他温暖的肌肤。而且才想起自己裙子的领口被“白手套”撕开了一个大口子,胸部暴『露』了一半,她脸上立即涨得通红,心在狂跳,忙退后了一步,还好屋内没有灯光,掩饰了她的娇羞之态。

那只白手套指指地上的运动包,将它提了起来,飘进了书房,并将门轻轻关上。沈琴不明白他要干什么,只得打开灯站在客厅里静静地等着他。过了一会,书房的门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出来,低着头,头上戴着白『色』的网球帽,帽檐遮住了他的脸。他上身穿着长袖牛仔衬衣,右手戴着白手套,没有左手。下面穿着牛仔长裤和一双登山鞋。这正是晨光在信中告诉沈琴他从服装店里借来的那一身装束,沈琴明白了,他不能赤条条地和自己面对面,就专门带来的衣服。

沈琴轻轻说:“晨哥,抬起头来,我不怕。”

晨光慢慢抬起头,在帽子之下、衣领之上的部位空空如也,看着极为诡异可怖。但沈琴竟然一点惊惧的感觉也没有,上前拉住晨光的手,说:“来,坐下慢慢说,我给你拿纸笔。”

看不见脸和左手的晨光坐在了沙发上,看见餐桌上丰盛的菜肴和那瓶啤酒,心中不禁一热,知道那是沈琴为他做的。不过沈琴如何知道今晚自己要来找她?一会问了她就知分晓。不管怎样,他不能不庆幸自己及时赶到,否则沈琴……真不堪设想啊。

沈琴从书房里取出纸笔放在茶几上,然后坐到了晨光的身边,因剧烈搏斗而凌『乱』的头发已经被她用手梳理整齐,领口的破口也用别针别起来了。

晨光先没有去拿笔,而是拉起沈琴的右手,轻轻抚『摸』着她手掌上的伤口。沈琴手心里的伤口火辣辣的疼痛,但她心里却觉得无比的甜蜜,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晨光有如此温存的举动。她心神『荡』漾,又想扑进他的怀里,但还是忍住了,收束心神故作轻松地说:“没事,一点点轻伤,可惜我没能把他和我的手铐在一起,否则‘白手套’案此刻就已经告破了。”

晨光点点头,拿起签字笔,在纸上写道:“‘白手套’是怎么来的?”正是沈琴再熟悉不过的晨光笔迹。

沈琴轻轻握住他看不见的左手,细细将自己如何收到短信、如何做饭等待、如何听到敲门声放他进来、如何察觉对方不是晨光、如何『射』击不中、如何铐住了“白手套”的手腕、如何打斗无法取胜等等都说了一遍。晨光听完,用手指了指客厅地上的那只白手套,沈琴便走过去捡了起来,只见晨光在纸上写道:“检查化验。”

沈琴点点头,凝望着那张看不见的脸,问道:“晨哥,这两天你是怎么过的呀?”

晨光的左手翻过来拍了拍沈琴的手,示意她不必担心,又在纸上写:“‘白手套’都给我下了些什么套?”

沈琴便又将张超英的证词、赖芳的证词、赖芳的被害以及赖芳睡裙上发现晨光的头发等情况一一说了,又将陆局已参与到专案组中去也告诉了他。

晨光听完想了想,在纸上写道:“赖被『逼』提供假证词,被灭口,用头发嫁祸给我。”

沈琴点点头,问道:“那张超英是否也是被‘白手套’『逼』迫编造假证词的呢?”

晨光摇摇头,写道:“不是,否则也会被灭口。‘白手套’盗用我的车,故意让张看见。”

“哦!”沈琴深表赞同地点点头,然后问道:“今晚发生的事情我应该向陆局、甘诚他们报告吧?

晨光点头,写道:“越详细越好,不要提我就是。““嗯!”沈琴点点头,“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晨光写了四个字:“设计诱捕。”

其实沈琴想问的并不是这个,她坚信晨光自有他的办法,自己全力配合就是了。她想知道的是晨光会在何处栖身,何时才能再见到他。见晨光没有明白,咬了咬下唇,说:“你就住在我这里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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