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旧梦

第一章 旧梦

“啊~”齐霏尖叫着从‘床’上直坐起来。呼,呼,呼,粗重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午夜听起来十分的响。伸手抹去额头的冷汗,慢慢的放松身体,缓缓的躺回‘床’上。

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刚才梦里的情节。不过说来奇怪,以前睡觉很少做梦,就是做梦,醒来也只记得一个大概,但从上个月家里新买了那张红木‘床’后,就天天开始做梦,就像是在放电视连续剧。

开灯,下‘床’,披上衣服,记日记。自从开始做梦的那一天起,就开始记了。

2006年10月25日夜

今天好奇怪,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小姑娘,圆圆的可爱的小脑袋上梳着二个圆圆的发髻,发髻上点缀着一对银质的小发钗,在太阳下闪闪发光,余下的头发,编成一条长长的辫子,拿一根红头绳系着,跑起来的时候,一晃一晃的。

梦见小姑娘每天都好开心的和小伙伴一起玩耍,一起放纸鸢,一起学‘女’红。当她开心的时候,圆圆的眼睛就会笑得眯成一条缝,发出如银铃般的笑声,那笑声一直飘,飘得好远,好远。

小姑娘的情绪我都感觉得到的,真的蛮奇怪的。会不会是有人在托梦?

2006年10月30日夜

我又梦到小姑娘了,不过小姑娘长大了一点。听小家伙们叫她玲珑。我想玲珑应该就是她的名字吧。

玲珑的笑声引起无数小伙子的注意。不过,玲珑最在意的还是那个黑小子。他是一个很好看的男子。齐霏形容男人,不喜欢用“帅”这个字,在她的词典里,帅=好看,很帅=很有味道。为了她那与众不同的形容词,那些闺中密友,没少笑话她。

用现代的眼光来看,身高在一米八左右,一身古铜‘色’的肌肤,这是常年在田间劳作的成果。齐霏称呼他黑小子。

黑小子的相貌长的还是不错的。眉‘毛’浓而粗;眼睛大而有神,可以称得上为星眸;雪白的牙齿;适中的嘴巴。把这样的五官组合起来,再怎么看也是一个中等帅哥。

黑小子就这样经常出现在玲珑的身边,当他出现的时候,玲珑常常是一抹红霞飞上颊,小小的手儿握着衣角不住着打着圈圈。时不时的用眼角偷偷的飞快的看一眼他,而后又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抚平衣角。

慢慢的,玲珑常绣点手帕,荷包给黑小子,黑小子去集市的时候,也常帮小姑娘带点做‘女’红时用得着的丝线。对了,有一次听见玲珑叫黑小子“虎子哥”。原来黑小子叫虎子呀。不知道大名是什么。

2006年11月3日夜

这一回,场景换了地方了。

市集。黑小子的脚步在脂粉摊上停留了好一会,看着小摊上琳琅满目的各式各样的脂粉,脸上流‘露’出为难的表情,我猜,也许他是在为买什么样的好而为难。桃红的?抹在她的‘唇’上一定会很好看的,会像那‘春’天开的桃‘花’一样,香香的,漂亮的。粉红的也很漂亮。感觉嫩嫩的。买粉红的好,还是桃红的好呢?

摊主看着黑小子,笑眯眯的说:“小伙子,是想帮心怡的姑娘挑选口脂,还是脸上用和香粉呀?”

“嗯”,不仔细看,还没能发现,那古铜‘色’的脸上的那一抹可疑的红。

“那你可就来对了,老婆子可不是自夸,我这儿的东西都是上好的。都是从京城那传过来的。不论你买什么样的,姑娘一定都会喜欢的。”

“嗯”。眼前一亮,好一支别致的发簪,伸手,拿了过来,虽然只是用了普通的桃木,但雕刻者用寥寥无笔,就雕出了一枝生动的桂‘花’‘花’枝,几朵小小的桂‘花’,几片桂‘花’叶,还有一二滴‘露’珠,拿在手上,仿佛还能闻到那香甜的味道。

“婆婆,这二样多少钱?”将选中的发簪和那一盒桃‘花’香味的桃红‘色’的口脂递给店家看。

“看小伙子喜欢,老婆子也不抬价了,二十铜钱得来的,加上五个铜钱你拿走,你看如何?”摊主的小眼睛笑得更是一条缝都看不到了。

“嗯。”伸手就从怀里掏出还带着体温的铜钱‘交’给摊主。将手里的发簪和口脂,细细的包了起来。小心的放进褡裢里。

也许下一次就能梦到虎子把东西送给玲珑了吧。

2006年11月5日夜

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通向山角下的那个小村落。远处的田地里,还有些赶时的人在耕种着。近处,炊烟袅袅,家家户户都在开始生火做饭。

小姑娘的家,在村子的中间部位。黑小子在快到的时候,停下了脚步,站在小姑娘家的篱笆外面,动作之间有些犹豫,想喊姑娘出来,又怕喊出来的是她家大人。

这时,也巧。姑娘端着一盒要洗的菜出来了,要去井边洗干净。不过,姑娘好象没有看到黑小子,就这样,一前一后,一快一慢,黑小子也跟到了井边。

“玲珑”

“啊?谁呀?”姑娘回过头来。但一见是黑小子,脸就突得红了。“虎子哥呀。”后一声明显比前一声低了好多。

“嗯,那个,给你丝线,顺便给你点别的。”面无表情的递过东西。面无表情?真的是面无表情吗?

“别的东西?”带着疑‘惑’,接过了东西,打开一看,一张小脸更红了。带着一点期待,更有一点急切,急切想从黑小子口中掏出他中意她的言语。抬头看着黑小子,那眼神是那样的明亮。

被玲珑看得不好意思了,虎子用蚊子般大小的声音吱吱唔唔的说:“那个,你让我帮你带丝线,带的时候,正好、正好看到的。如果、如果你不喜欢,就顺便处理了吧。”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手里捧着那些东西,玲珑不由的想,他是中意还是不中意自己呢。如果他是中意自己的,那这些东西算不算得上是订情信物?自己是不是要绣个荷包给他呢?如果,他真的只是正好看到的,并没有其他的意思,那又怎么办?

一大串的想法‘弄’得玲珑什么心思也没有了,菜也不洗,光顾着发呆。家里母亲在叫,“玲珑,你菜洗好了么?”把东西匆忙放进了随身的小荷包里。“啊,菜?就好了呀,阿母。”把手里的菜胡‘乱’的冲洗了几下,就回屋里了。

“阿母,菜。”把手里的盆子递给了母亲,自己坐到灶前,帮着看火。

“玲珑,不要再往里进柴了,菜差不多好了,起来,帮我把碗筷摆上,再去田里叫一声你阿爸。”玲珑阿母一边炒菜,一边吩咐着。但等了好一会,还不见玲珑动身。不由的加大了声音又叫了一声玲珑。玲珑这才回过神来。

“阿母,什么事呀?”

“叫你阿爸吃饭,刚才我讲的时候,你都在想什么。都没听到。”

“好的,我这就去呀。”起身,拍了拍身上柴屑。洗了下手,从厨柜里取出碗筷摆上,然后出‘门’去叫阿爸吃饭。

结束了一天的劳作,玲珑的父亲与母亲在屋子里小声的说着事。玲珑在自己屋里,对着发簪和那一盒桃‘花’香味的桃红‘色’的口脂发呆,全然不知,自己的命运将要改变了。

2006年11月9日夜

那次以后,虎子和玲珑之间,更加亲密了一点,虎子对玲珑说,今天冬天,我会努力多猎点动物,多存些‘毛’皮,到明天开‘春’买了,存了钱,就来你家提亲。

就这样,在玲珑的期盼中,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了。秋天过了,冬天来了。等到了开‘春’,就是虎子的新娘了。

世事无常,天有不测风云。

这一天,村子里来了一位少爷,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一位马童拉着缰绳,身后还跟着四五个大汉。

远远就看到这些人的村民,忙把自家的‘鸡’鸭关起来,把粮食藏好,紧闭家‘门’。看样子,来了虎狼了。

玲珑正好要去邻居王大娘家拿绣样,王大娘的‘女’红是村子里数一数二的,村子的大姑娘小媳‘妇’都喜欢上她家去讨点绣样回家照着绣。

刚走出家‘门’,就看到那少爷,忙躲回家,这个人是城里黄员外的独子。最是无法无天,只是平日里都是在城里的。怎么这儿个跑村子里来了。惹不起,躲得起。

黄少爷还是看到了玲珑。“秦管家,那是谁家的姑娘?”侧过身,问身边的管家。

“少爷,那是村里刘老实家的姑娘。”秦管家对村子里的人还是很熟悉的,对自家少爷肚子里的那几根‘花’‘花’肠子也是很了解的。说句不雅的。他黄少爷只要一蹶***,秦管家就知道他要放的是什么屁,拉的是什么屎。

“少爷,今年一年算下来,刘老实家前前后后一共借了,三石谷子,五石麦子。说好秋后有了收成归还的,不过,按今年的气候看,他们是还不出来的。到时,让他们家的姑娘跟您回府,如果不愿意,就再给几石谷子,少爷,您看如何?”

“好呀,好呀,你就快去办吧。”笑得跟什么似的。真的是一只狼和一只狈。

接下来的,就是问刘家要人了。其实为了那几石东西,就要人家一个大姑娘,已经跟抢是没什么差别了。

这时候,悲剧发生了。玲珑不愿意跟秦管家走,因为,和虎子说好了开了‘春’就让他来提亲的。眼看着就要开‘春’了,虎子的钱也存得差不多了,说什么也不能跟管家走,现在去了,到时能不能回来,又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回来,这些都是无法预料的。又不愿意阿爸阿母难为。

玲珑逃了出来。往山上跑,想和虎子去商量一下。身后,跟着秦管家带着三五个大汉在追。

玲珑一边跑,一边往后看,眼着追兵就要到了,脚下更是加快速度,可是小姑娘的体力是有限的,又是大冬天,山上还有厚厚的雪,越跑越慢,

秦管家带着三五个大汉在离玲珑十来步的地方停了下来。边喘气边说:“你跑什么呀,跟我家少爷回府,吃香喝辣,穿金戴银。有什么不好?”

“就是、就是不好。”玲珑也累得直喘气。“那个黄府有什么好的,里面的人全是虚情假意,找这样的人过一辈子,我还不如现在就死了算了。”

“别死,就是要死,也得死在黄家,让我‘交’了差再死。”秦管家手一挥。身后的大汉一步步‘逼’上前来。

玲珑一步步的后退,悲剧这时发生了,大雪之下,就是悬崖,玲珑在后退的时候,雪一点点的在往下掉,终于,再也承受不了玲珑的重量的时候,雪崩了,而玲珑也掉了下来。

梦到这里的时候,齐霏就给吓醒了。就是开头的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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