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的人正有些呆滞看着自己,仿佛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西洛也确实是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除了兽耳之外,她还看到了...尾巴???
那毛茸茸、尾巴尖蓬松的像成熟饱满的蒲公英一般的尾巴,正从他的尾椎处冒了出来,长而柔软,通体都是浅浅的灰色,只有尾巴尖处一抹纯白,极为的好看,让人想扑进去抚摸。
他的尾巴很长,又很大,时不时的在床铺上左右摆动,而薛月本人似乎不知道自己的尾巴没藏住,已经冒了出来,正疑惑的看着自己。
西洛在猜,薛月是什么物种的兽人。
这个尾巴,是狐狸吗?还是狗狗?然后她想到了自己刚刚结束的游戏,浮现出了一个可能——是...狼吗?
她被自己的这个猜测惊在了原地...他不会是游戏里的那只狼吧?这样...为什么七天结束,都没有狼出现,也就解释的通了...
可是...不能吧...
“嗯?你在看什么?”薛月蹙了蹙眉,疑惑的神情、下垂的眼尾,加上头顶的两只大大的兽耳和摇晃的尾巴,居然有些可爱?M..
被自己的想法吓到,西洛迅速恢复了清醒。
这...可是个危险人物呢...不能被骗到。
“你的...”西洛指尖指了指他的头顶,又指了指他的身后,“耳朵和尾巴,都出来了。”
然后她就见到了他变得惊慌的神色和动作,一只手遮耳朵,一只手捂尾巴,见实在挡不住,最后把她的眼睛遮住了。
西洛:...看都看完了。
薛月没想到,自己刚到这个世界就暴露了。
想控制着将自己的耳朵和尾巴收起来,但是心底默默用力,头顶和身后都毫无变化。
他甚至有些感受不到自己体内的能量...怎么回事?难道来到了新世界,他原本的力量就不能动用了吗?
这个场面持续了几分钟,他都无法将自己的尾巴和耳朵收回去,之前还活泼的左右摆动的蓬松长尾像是蔫了,和耳朵尖一起垂耷拉着。
西洛被挡住的视线也在这时被释放,然后她就看到了眼前的人这“无精打采”的模样。
有着耳朵和尾巴,她都能看出薛月这个面无表情的“人”的情绪了。
比如现在,即便他脸上还是冷淡的,但是那折下来的耳朵,像是几个大字,将他困扰苦恼的情绪写在了头上。让他身上之前缭绕的神秘烟雾都消散了几分。
西洛抿唇,努力将自己的注意力从那毛茸大尾巴上移开。
“你是谁呢?”
她现在最想知道的问题。他是谁?他是什么?
“你是那只狼吗?”
然后,她就看到了,薛月丝毫不掩饰的、直截了当的点了头,并不将这当成一回事一般。
离开了那个世界,他没有丝毫想要遮掩他身份的意图。反正他已经逃出来了。
而且这之后的一段日子,他暂时还需要靠她一会,坦诚身份对两个人都好。
果然...西洛叹了口气。
所以这就是他有底气向她保证她能活到最后的原因吗?也是他们最后可以顺利通关,没有丝毫阻碍的原因。
西洛不知道这是自己的幸运还是不幸。
幸运的是她可以毫发无损的轻松通关这个诡异的游戏;不幸的是,她好像带了一个大麻烦回来。
想到游戏里他说的让她最后离开游戏...原来是这副打算,准备缠上自己吗?
看薛月的样子,他也不像是会立马主动离开。
果然,惹上麻烦了。
看着他毛绒柔软的、不符合他高冷形象的耳朵和尾巴,西洛就头大...怎么就收不回去了呢?他这副样子...被别人知道了,会被举报然后抓起来的吧。
西洛也不是没想过,将他甩开,报警,然后自己置身事外。
但是...她眼睛看向他手腕上那个和她一样的手环,心思就打消了。
他明明就不是玩家,哪里来的手环呢?
她也问了出来。
“你的手环...是那个时候拿的吗?”
她最开始在游戏中醒来,听到的那几声摩擦草地的窸窣的嘈杂声,是他发出来的,他那会在干什么...
“嗯。”薛月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自己手腕上的黑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取得时候,可费劲了。”
他手指抚摸着环边,然后抬头朝她笑了笑。薛月笑得很开心,嘴角弯的弧度很大,将他自己锋利的虎牙笑了出来,而这里面是真的抱怨还是威胁...西洛体会到了。
她是知道...这手环是很难取下来的...
而游戏里那七天,除了他,所有人的衣服都像是量身定做的,为什么总是不合身的衣服也能解释了。
因为,那根本就不是为他做的。
他最开始那些僵硬的动作同样,也能解释了。
所以...那个玩家...死了吗?
她没问...她心里知道答案。因此她心里那些想要将他甩开的想法,也打消了。
说不定她还没把他送到警局,自己就被他掐死了。
“你...”西洛刚想问,你接下来要怎么办时,她听见了自己家客厅的门被打开的声音。
她突然想起来了,看向一直在床头充电的手机,扑过去拿了过来。
27号,早上九点零七分。
游戏里过去了七天,现实也过去了七天,时间流速是相同的。
然而她的手机页面干干净净。
没有一个电话。
唯一一条短信是电话卡公司发来的月底余额提醒。
她突然消失了一个星期,也没有人在意。
学校里的老师没有发现她没去上课吗?没有去联系通知她的家长吗?
每天来打扫的家政阿姨难道没有发现她不在吗?她做的饭菜每天都没有人吃,脏衣篓里面也没有换洗的衣服,她难道发觉不了这房子的主人没有回来过吗?
而对亲人,她的爷爷奶奶来说,也是不重要的吗...?就像是终于可以甩脱的累赘,在她消失后,可以理所当然的丢弃、当作无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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