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蝶梦(三)
晓梦的眼依旧闭着,还不等她开口,身侧的人就坐直,将她的头放在自己腿上,腾出手来,长击掌三声。
清脆的掌声落地,晓梦也拉拢衣衫,直起身来。
咯噔噔——重型木器压过地面的声音传来,帘幕后人抬眼,只见一木台之上,天地方位定以四根木柱,一女子披头散发,以四根铁链拷住手脚,眉目低垂。
整洁的面貌已全然不在,仔细看去,还有斑斑血迹在其衣服上。
“你把她怎么了?”晓梦皱眉,这样子,感觉不妙啊。
“没怎么,只不过是夹了十指而已。”景言开口,轻描淡写就将他对庄晓梦的残忍带过。
“你干嘛夹她十指?”听到这话,晓梦的眉头蹙的更深了。
“她害你断了指甲,理应受到同意的惩罚。你别说话,看着就好了。”景言将她揽入怀中,对着外面打了个响指。
咔嚓——木板错位的声音响起,晓梦的心中升起一阵不详的预感。
“这是我新研究出来的,京城里看的烟,一直没时间实践。此番出京,我带了几个木匠师傅,图纸一给,立马就做出来了,正好试试效果。”景言抱着她,在她耳畔轻轻说道。
咔嚓嚓——轴轮在缓缓转动,庄晓梦的身子,随着那巨大的瘆人声响,一寸寸的,沉了下去。
咯巴!那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周围守着的几位小太监眼急手快,赶在庄晓梦发出惨叫前在她嘴里塞上一团破布。这样,哪怕是有再多的痛苦,她也只能深深挨着。
豆大的汗珠自她额间滚落,庄晓梦的目眦尽裂,头颅因为痛苦而高高扬起。
晓梦微微探出头想她看去,只见她浑身已经湿透,两条腿被强行拉成劈叉的样子。仔细看去一片片鲜红的花自她下体处绽开。
“想要进宫当娘娘,身体的柔韧度跟不上怎么能行?柔韧度不够,可没法讨我们皇上欢心。你说是不是啊?宝贝儿。”景言的鼻子在晓梦的身上乱蹭着,口中吐出的残忍话语与他此刻脸上的温柔享受截然不同。
“景大人,这样会不会太过了?”终是忍不住开口为她求情,有时候,静默要比惨叫声更能激起人的同情。再说了,庄晓梦也没怎么得罪她,不过是断了两根指甲而已。
“给她派去宝贝儿这么好的礼仪师傅她不要,就只能让我亲自**了。”景言漫不经心,手再次捉了怀中人断了指甲的右手,放在眼前端详。
“继续!”一声令下,巨大的木器再次启动。透过微动的幕帘,晓梦可以清晰的看到,她的上身也被弯曲成了诡异的弧度。
她闭上眼,不再去看眼前这场残忍的**。
“宝贝儿——”景言还在端详她的手指,察觉到她的变化,一双眸紧紧锁在她的脸上,柔声问道,“你不开心吗?”
“景大人——”她开口。
“嘘。”景言的手指抚过她的脸蛋,将细碎的发尽数拨过去。
突然间,他眼底的温柔褪去,变的赤红,一口含住她光秃秃的手指,道,“你为什么不开心?”
痛感顺着指尖蔓延开来,晓梦眉头轻蹙,脸上却未表现出丝毫景言所期待的表情来。
手腕轻转,柔柔的手指触上他上颌。
景言一惊,想要松口,却已经来不及了。她的指尖弹出一缕不知名的尘埃,惹得景言瞳孔骤然放大。
然后,呆滞在白发锦衣的人身上持续了数秒,再过一会儿,景言终于安静下来,眸中,是与平常无异的冷漠。
“都退下吧!”他说。
“诺。”景言一开口,巨大的木器终于停止了转动,数位小太监就将已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庄晓梦这样拴在木器上,运了出去。
咯吱吱——是门扇被关上的声音,黑暗涌进偌大的房屋。
咣当一声,人一走光,拥着她的人立刻直挺挺的躺在了**。
晓梦伸出自己被他咬伤的那只手,抚上眼前人的脸庞,口中喃喃自语。
“景言,我本来念及旧情,不想这样的。但你实在是太过分了。”
“睡吧睡吧,一觉起来,就不会再也那么可怕的想法了。”晓梦俯下身来,以脸贴近**的人,继而起身,自屋内走了出去。
夜很深了,莲园内静悄悄的。晓梦戴上面纱,穿过一条条纵横交错的小道。
“晓梦姑娘。”在一处房屋前,她停下脚步。
“我来看看庄小姐,她怎么样了?”
守着门的小太监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关心这个庄小姐,互相对视一眼,低下了头颅。
见此场景,晓梦什么都明白了,大呵一声“让开!”便破门而入。
果然,空****的大殿内,是高大的木架,庄晓梦还呈着她离开前的姿势,双腿劈叉,腰部带着头颅尽力向后仰去,一动都不动,看上去就像死了一般。
在袖中握了拳,晓梦冲上去,亲自替上面的人劈开锁链,也顾不得她满身锝血污,就将人抱到了床榻之上。
手往鼻间一探,还好,她还活着。
松了一口气,手搭上脏兮兮的庄晓梦的脉搏,脉象平稳,应该只是因为痛苦而昏了过去。
起身,看都不往身后人一眼,只是嘱咐了一句,“照顾好她。”便匆匆离开了此地。
左右还活着,这一身伤,既不是她造成的,她就没由头去管。至于那群小太监会怎么“照顾”她,就不该是她该考虑的事情了。
苍茫月色下,晓梦走的匆忙,小太监也匆匆合上了门扇,谁都没有注意到,此刻躺在**半死不活的人,手指微动,挣扎着将血淋淋的手摸向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鹤来。
手指将纸鹤送到嘴边,轻吹了一口气,然后用尽力气将其抛起。那小小的纸鹤便像通了灵一般,拍打着脆生生的翅膀,自门缝中飞了出去,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吧嗒一声,举起的那只手臂落下,庄晓梦努力睁开的眼睛也随着那只纸鹤的消失而缓缓合上,再也没有睁开的意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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