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哀,我能节哀吗?我爬了起来道:“我不要这么不确定的话,我要去看看……”
段盈盈没有阻止我,她道:“出不去,只有进来的机关,而找不到出去的机关,除非你把墙凿穿,一米厚,你可以试试看。你爸……原本就已经死了,你已经伤心过一次,我觉得其实现在这样不算坏事,你不觉得很累吗?你肯定觉得很累,他可能一样,然后……他解脱了,在解脱前还救了自己儿子一命,闭眼了……”
我听完瞬间没有了力量,有点无法相信的看着段盈盈,因为她说的这种话更接近向飘飘说话的风格,她很少这样说话,句句在理。对啊,或许很不幸,但这个不幸不是已经早就发生了么?我妈就告诉过我,不要太在乎,她当时没有立刻告诉我我爸的状况,就是不想我再多受一次伤害。
想着想着,我已经感觉没那么难受,但我还是拿起手电筒四处照射,能在正面看见一个石门框,但真的四周都找不到机关。按理说这不可能啊,能进不能出,如此设计是为了什么?
段盈盈指了指我右边道:“那里有机关,出去是一个大厅,一个养蛊工场,外面有四个人,已经被我搞定。”
“养蛊工场?还有人?”我好吃惊,他们是怎么进来的?还有另外的入口?如果有为何向飘飘不知道?而让我们从那么危险的入口进来?我脑子一团浆糊,“你没骗我?”
“骗你干嘛?你自己可以看看。”段盈盈顺手在地上拿起我的包扔给我,然后才拿起自己的包道,“走吧,已经两点钟。”
我把包背上,亲手打开段盈盈说的机关。
石门正面打开,寒风袭击进来,风里带着淡淡的花香,和一股腥味,血的味道。
我先走出去,没有防备,因为段盈盈出过去,她能安全返回来,意味着外面真的已经没有危险。
果然,外面是一个大厅,但要比上面的两个大厅小得多,设计亦不一样,不平整,而是池塘状,中间是一道拱桥,上面躺着四个男人,他们身穿黑色运动服,腰间挂着匕首,不过没有来得及拔出来已经被段盈盈给毒倒。拱桥两边是花池,紫红青三种颜色的巨花漂浮在池面上,每边有九棵,三种颜色各三棵,加在一起是十八棵。
而池水,是鲜红的红色,血的颜色,甚至那就是血,我连忙问段盈盈道:“这是什么蛊?”
段盈盈指了指有足球大的花球让我看着不要眨眼睛,她从口袋拿出一根绑着红绳的小竹子,一头放进嘴里吹了起来。顿时微细而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没有节奏、没有转音,就一个状态,吱……连绵悠长。而等声音响过,我看见花球慢慢裂开,十几朵同时进行,由绷紧到松弛的声音回**在大厅。
我专注于一个花球,目不转睛看着,我发现这个花球裂开以后,里面有许多黑丝,好像头发一样牵扯着每片花瓣,让原本足球大的花球盛开以后变大了四五倍。这还只是其中一半,另外一半是空心的,里面慢慢有东西升起来,原本我以为是花心之类,结果是脑袋。
没错,确实是脑袋,女孩的脑袋,那些黑丝真是头发,随着一颗颗脑袋冒起而看的很清楚。
我吓的一窒,太恐怖了,这脑袋包括眼球都已经变成白色,而且会动,左右摇摆,跟花形成一体,脖子以下是花干,不是单纯插在一起,而是有许多红色小丝连接在一起。而这些红丝上面,挂着一条一条浅黄颜色的虫子,米粒大小,动作迟钝,但伸缩性很强,缩起来不到半公分,伸展起来能达五公分。
看着看着,我几乎要吐出来,这时候段盈盈恢复了说话:“这是精虫蛊,能远程控制人的行为,中了此蛊无解,七天就会死,而且死而不腐。这种蛊我们大寨早就已经失传,我只在书里看见过记载,失传原因是炼制起来太恶毒,需要以女孩的脑袋做引,以精血培养。”
“这里大概养了多久能看出来么?”
“这种蛊一个月能**虫,只要一**虫蛊花就会枯萎,之所以在地下室种是因为蛊花死去后会留下剧毒在空气中,方便收集。这种毒比尸毒强几倍,人一沾上就会在五分钟内由外而内整体腐烂。如果把这些空气采集出去做成烟雾弹,一枚就能杀死一公里范围内的所有活物,包括植物。”
我听着感觉头皮发麻,不过思维没有乱:“这里有人进来?而且在这里养蛊,是在酝酿一场大阴谋?”
“很明显了吧?”
“这东西太恐怖了,有没有办法毁掉?”
“烧,但现在不能,除非一烧起来我们就能出去,否则我们要被毒死……”
我好郁闷,我已经从包里拿出两张灵符准备烧,只能又放回去:“这东西不烧,祸害很大。”
“先弄清楚这里面怎么回事,找到舍利出去时再烧。”
“亦只能如此吧!”
我和段盈盈穿过拱桥往前走,没走多远,我发现了不少人的活动痕迹,有烟头、有纸巾碎和饭盒。通道尽头还有两道很奇怪的轮子痕迹,我蹲在地上量了量,轮与轮之间五十公分,轮印很薄,不知道是什么车子所造成。关键在于,车子进来这里做什么?运东西吗?那还不如单用人力方便。
段盈盈道:“看完没有?赶紧往前走,尽快探清楚这是什么地方,看能不能找到舍利,找到赶紧走,这地方肯定有人,会养蛊,而且手段比我高,我恐怕无法对付……”
我道:“你认为这是什么人?”
“不知道,无法猜,往下走吧,答案可能就在前面。”
当即的,我和段盈盈小心翼翼穿过一条长五十米左右的通道,上了石梯来到一个大厅,这个大厅如果我没有记错方向,有可能是在大慈恩寺那边,搞不好我们就在大慈恩寺底下!
大厅很雄伟,顶上挂着许多黄颜色的法布,上面抄的还是经文,画的还是血腥图案。地上则立着一座座高一米左右的佛像,各个模样不一样,但有共通点,就是表情没有一个是慈祥的,都非常凶狠!而半空的石壁,有像橱柜一样的石窟,一面玻璃之隔的里面摆的不是佛像,而是人的骨架,或者更贴切的说是和尚的骨架,蜡黄的颜色,盘腿坐着,做着佛手,身上还披着红色的袈裟。
我正看着,忽然段盈盈拍了拍我的肩膀,用手一指远处道:“那边的石窟没有骨架,有两个红色的盒子……”
我顺着段盈盈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直觉告诉我这有可能是我们要找的舍利。我快步走过去,就要到的时候忽然脚下一滑,一声刺耳的声音响了起来,我往脚下看,薄薄的灰尘下竟然是玻璃。我蹲下来用手抹了抹灰尘,能看见下面的状况,是一个类似于地牢一样的空间,这是密室,有门可以出去。
这个密室里面还有桌子,上面放着一瓶矿泉水和一袋面包,桌子旁是石床,有一个穿着蓝白色运动服的女人趴在简陋的石**,是有呼吸的,而且很明显。
我连忙对段盈盈道:“下面有人。”
段盈盈蹲下来看了两眼,用力敲玻璃。
趴在石**的人动作缓慢地翻了过来,正面对着我们,她大大的眼睛瞪着,仿佛不敢相信上面会有声音传下来的状态。我和她对视了一眼,瞬间大吃一惊,这个女人的五官,竟然和向飘飘长的几乎一模一样,如果不是她的神韵很柔弱,和向飘飘截然相反,我和向飘飘那么熟识,我都无法分辨出来真伪。
我对段盈盈冲口而出道:“天啊,这是向千千。”
段盈盈道:“看玻璃能不能砸破,用包里的绳子把她拉起来……”
我四周看了看,找到一块石头走回来,然而还没来得及砸就听见我们来路的石楼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还有人声:“人肯定没走多远,一定要抓到,否则老板怪罪下来,我们通通都得死……”
这些人怎么从身后来的?我和段盈盈相互对视了一眼,立刻藏到佛像后面。
十秒钟不到,石梯上来十多个人,他们都是光头的,身上穿着和尚服,手里提着刀,一种我很熟识的刀,皇陵被围攻那天晚上我就看见过这样的刀。
我对藏在我左边佛像后面的段盈盈道:“我认得这些人,是李绵芳的人,这里可能是他们的老窝……”
段盈盈道:“向千千在已经是最好证明,还用你说?”
我突然感觉自己的脑子根据不够用,玩的什么啊?不是找舍利么?怎么闯到了敌人窝里了?我们被骗了吗?坦白说,我不是十分相信向飘飘会骗我,我更愿意相信她和我们一样被骗,她都不知道里面是这种状况。而骗我们这个人,是告诉向飘飘这里面的状况的人,秦雁回。
我思考着,这十几人已经来到跟前,他们发现有人抹过玻璃,立刻警惕起来,分散搜索四周的佛像背后。才刚开始,另一个入口又出现一拨人,带头的人正是李绵芳,穿着白色练功服,满脸怒火匆匆的李绵芳,或者说陈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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