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五道指痕
罗浩轩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手背上的那五道指痕,看着鲜血从伤口里不停地向往涌,顺着他的手背往下淌,一滴一滴,很有节奏地滴落在地上。
“对不起。”站在他身边的陶慈小声道歉。
罗浩轩收回抓着她手腕的手,按住自己那只鲜血淋淋地手,眉头紧锁,不敢相信地看向陶慈:“你们女孩的指甲这么锋利?”
陶慈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罗浩轩不满地瞪她一眼,下颌指着堆放大背包的地方,怒吼着:“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帮我拿医药包啊!”
“哦,哦……”陶慈立即去那边翻医药包。她不知道别人的药箱放在什么地方,只好把自己的给了罗浩轩。
罗浩轩接过医药包,坐到一旁的木板**,低着头开始有条不紊地处理伤口。他一边仔细地给伤口消毒,一边盯着手背上的五条血淋淋的指痕,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心里生出了强烈的违和感,可是又具体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他一边处理伤口,一边抬头去看陶慈。
那个没良心的小丫头竟然已经飞快地把散落在地上的证件都捡了起来,齐整整地塞进卡包里,拉上拉链,然后直接从自己衣领塞进衣服最里面。
罗浩轩:“……”
他忍不住被气乐了,敢情这丫头以为把东西藏在她衣服里,他就不敢碰了?
呵呵……
“喂,过来。”罗浩轩喊陶慈。
陶慈满眼戒备,站在原地不肯动。
罗浩轩没有那么好的耐性,虎着脸又喊了一遍:“喂,过来。”
“我不是故意弄伤你的,你自己也有责任。”陶慈仍然是一动不动,倔强地站在原地,戒备地盯着罗浩轩。
罗浩轩挑眉不满:“我也有责任?你的意思全是我的错了?”
陶慈梗着脖子不回答。
罗浩轩抬起下颌指了指堆放几个大背包的地方,开口吩咐她:“好吧,你不过来也行,但是我既然是你弄伤的,你至少要把我包里的破伤风针剂拿过来吧?”
“破伤风针剂?”陶瓷盯着罗浩轩的伤口有点懵,不过就是被她挠了一下,至于打破伤风吗?她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
罗浩轩像是猜出了她的想法,勾唇笑起来,故意说:“要不是现在我们在这么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鬼地方,我都准备去打狂犬疫苗了,谁知道你的指甲里有什么?”
陶慈:“……”
好吧,这人惜命,她给他拿就是了。
罗浩轩的包陶慈认识,不需要他指点很快就找到了他包里的医药包。她把他的背包拉链扣上时,状似不经意地问:“这几个背包,哪个是黄大哥的?”
罗浩轩低头在处理自己的伤口,没盯着她看,随口回答:“你对老黄挺感兴趣啊?要不要我帮你保媒拉纤撮合撮合,嗯?”
“好啊。”陶慈竟然大大方方地答应了,她走到罗浩轩身边,把医药包递给他。
罗浩轩挺意外她的答案,抬头看她,忍着笑意问:“真看上老黄了?”
“当然。”
“小丫头眼光就是不一样啊!”罗浩轩伸手接过医药包,目光却盯着陶慈没有移开。
陶慈被他看得很不舒服,转身想走,罗浩轩却开口说:“你看上老黄,眼光不错,可是我连你的真实名字都不知道,你让我怎么放心大胆地给你和老黄保媒拉纤?”
说来说去,话题又转移到她的身份上了。
陶慈戒备地向后退了一步,双手护在胸口,里面有她的所有证件。
罗浩轩抬头朝着捂着胸口的手看了一眼,礼貌地收回了视线。他说:“丫头,出门在外,形形色色,身份不同,目的不同,每个人都有秘密。你有什么秘密,我不想问,也不想知道,我也不会追着你刨根问底弄清楚你为什么有那么多身份证。但是,丫头,既然现在你被逼无奈,跟我们成了同一根绳的蚂蚱,你如果给我们带来危险,就是你不仗义了。”
“我不会给你们带来危险,但是……”陶慈顿了顿,再次开口,“这家旅店真的不能住。”
罗浩轩:“……”
他没想到小丫头竟然固执到这样地步。
他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指了指窗外,说:“就算真不能住,外面的天已经这样了,我们也没地方能去了,只能在这里窝着!”
陶慈转头去看外面的天,现在明明是正午刚过不久,窗户外面却是漆黑一片,靠近窗户一些,能听到外面呼啸而过的风声。
现在的天已经不是风沙吹起的黄沙天,更像是看不见五指的黑夜。
陶慈盯着窗户,不自觉地向前靠近,很久双手就碰到了窗台,身子前倾,整个人几乎都要贴到窗户上了。
罗浩轩给自己包扎好后,手法娴熟地又给自己注射了一剂破伤风,一切的弄完之后,他动了动手掌,试着活动了一下。在路上走了这么多年,单手包扎是他拿手绝活,整只手掌被缠着绷带,厚重整齐,包扎的恰到好处,也不妨碍他整只手活动。
一切都很完美,只是……让他觉得奇怪的是,他刚刚给自己处理伤口时,发现他手背上的五条伤痕十分深,能造成这么深的伤口,陶慈的指甲究竟有多锋利啊?
他之前没有注意过陶慈的手,也不知道小丫头的指甲究竟多长多锋利,但是现在他来了好奇心,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喊陶慈:“喂,丫头,过来,让我看看你的指甲!”
他一般说着一边抬头看向陶慈,忽然发现陶慈竟然已经整个人爬到了窗台上,双手扒着窗户玻璃上,正抻着脖子往外看!
那扇年久失修满是灰尘地玻璃窗,被她整个身体重量压着,明显要承受不住了,摇摇欲坠,甚至传出来“吱嘎吱嘎”的响声。
“喂,陶慈,你下来,危险!”罗浩轩一个健步就冲了过去,拦腰打横把陶慈从窗台上抱了下来,正要埋怨她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知轻重,低头就看到她满面水光,眼睛里的泪珠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一个接着一个往下掉。
他听见她说:“她……死了,她……死了。”
展开全部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