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玄很无语，人害怕鬼也就罢了，毕竟接触的不多，何况这造型和出场方式确实有些不走寻常路。但是鬼也害怕鬼，而且比活人的表现还不堪，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丢脸都丢跨界了。

檀玄忍不住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家养的果然斗不过野生的，畜生这样，鬼也这样。也不知道这里的老板看上你那点了，竟然供养你这废物，在自己的地盘被吓成这样，我劝你还是别享受人家的香火了。”

“我不是吓的，我只是看不了它这么难看的。”“服务员”努力反驳道，“你别不信，它可难看了，不信你们等一会儿看到就知道了，一定把你们也吓一跳。”

“它死的多惨，还能吓到我们，我别的见识没有，长这么大就是见的鬼多，比你这个鬼见的还多。”

檀玄甩开了萧笛的手，走到刚从中央空调的进风口钻出头顶的女鬼下方，一把拉出女鬼的头发。

“磨磨叽叽的，这么半天都下不来，我帮你。”

说着，檀玄用力往下一扯，直接将女鬼从通风管道里扯了下来。

“嘎……”

女鬼吃疼得怪叫连连，落地后紧紧抓住自己的头发，抬起头，瞪着它那双血红的眼睛从面前的三个人身上扫过。

“唉呀！”

檀玄也忍不住惊呼一声，他发现刚才的话说的太过草率了，他虽然见过数不清的鬼，但是这个模样的实在是没有，面前这位哪是难看，分明就是恶心。地上那女鬼脸上的肉一块一块翻起来，大大小小的，说是腐烂又不是腐烂，像是切碎了又拼到一起的，乱糟糟，一脸血迹，身上和脸上相比也没好到哪儿去，只是有一件浴巾挡着，看得不太明显而已，反正是比血肉模糊看着还令人反胃。

“哕……”

萧笛先受不了了，转过身就是一阵干呕。

女鬼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了那个“服务员”身上，“混蛋，你附在别人就身上以为我认不出你了么，你是吃香火吃上头了吧，竟然敢来打扰我休息。”

“服务员”有点慌，将头掩在了檀玄身后，没敢和女鬼对视。

女鬼不屑的哼了一声，又看了看檀玄和萧笛，“怎么的，还叫了两个帮手过来，是想对付我吗？一个小白脸，一个小贱货，是又来送死的吗？”

“你骂谁呢？”檀玄一记窝心脚将女退踢到在地，气愤的说道：“看着恶心也就罢了，说话也这么难听。”

“你……”

“你什么你！”

檀玄一个箭步冲上去，一个嘴巴又扇了出去，打的刚要站起来的女鬼重新坐了回去，而且脸上开始往下不断的往下掉肉渣。

“诶呀！”

檀玄一脸嫌弃的搓了搓手，回头和萧笛问道：“你刚才问的时候，没问问这货是怎么死的吗？这也太特么恶心了。”

幸好那只是一团怨气，并不是真实的，不然能把檀玄恶心坏了。

萧笛在一旁咧着嘴回答道：“问了，好像是窒息至死的，不过死后被分尸了。”

“诶呀我去！”檀玄苦笑着摇了摇头，“怪不得它这幅德行呢。”

这边还在说话，那边的女鬼已经站起来并朝着檀玄扑了过来。

“混蛋，你敢打我，你给我去死！”

没有旧恨，只有新仇，女鬼跟疯了似的。

“不自量力，你才找死呢。”

檀玄转身一记鞭拳将女鬼又打飞了出去，而且飞出去的速度比它扑过来时还快上了不少。不过檀玄动手归动手，没有伤其要害，毕竟还有一些问题要问呢。

檀玄转过身面向女鬼，这么多年与鬼斗争的经验，他第一次不敢或者说不忍直视对方，问道：“昨天哪两个人是不是你害死的？”

“是我害的又怎么样，你是想替那对狗男女报仇吗？”

他们眉头一皱，“报仇不报仇的先放在一旁不说，你为什么要害他们？”

女鬼嘿嘿一笑，“那是他们该死，他们不是说要一辈子在一起么，我就成全他们了，他们都没说怨我，你凑什么热闹。”

“诶呀！”

檀玄将脸扭到了一边，它这一笑太具有杀伤力了，如果不是晚上没吃什么东西，他也要被恶心吐了。

“老公，它……”

旁边的萧笛突然大声提醒。

檀玄紧忙扭回头，只见那个女鬼犹如壁虎一样，沿着墙爬上了屋顶，由从那通风口爬了回去。

“想跑，你跑得了吗？”

檀玄跑过去，在墙上蹬了一下，然后直接蹿了起来，伸手转向女鬼。

女鬼见状连忙加快速度，如同老鼠一样，“滋溜”一下就钻进了通风口，让檀玄抓了空。

“我靠，跑的还挺快，可是你以为你跑得了吗？我早防着你这一手呢，今天你出不了这个屋子。”

檀玄又是在墙上一蹬，然后身子在空中一个翻转，一记倒勾直接踢到了通风口后面的吊顶上，将天花板踢破，露出里面镀锌铁皮的风管。

檀玄落地后有故技重施，又一脚将风管的铁皮踢瘪了。

“啊！”

风管里传出一声尖叫。

檀玄笑了，“叫吧，你不是想跑吗，我给你跑到机会，我看你往哪儿跑。”

风管内尖叫连连，而且还伴随着“叮咣”的响动，像是里面那位在四处乱窜，但是四周都没堵住了去路一样，声音根本就没有离开这个屋子。

过了一会儿，风管里的响动声停了，取而代之的是女鬼的声声叫喊。

“混蛋，你做了什么，为什么我哪里都出不去了？混蛋，你不得好死……”

檀玄哼笑了一声，说道：“你想出来，不想着跑了？那我成全你。”

说着，檀玄双手掐诀点在门口那张他画了图案的便签之上，房门白光一闪，紧接着便是一阵急促的震动，然后只听“嘭”的一声，风管里的女鬼直接蹿了出来，就像炮弹一样，伴随着一阵尖叫就撞到了窗户上，然后窗户那边又闪出一道白光，将女鬼反弹回来，落在了房间的正中。

“啊……”

女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是不停的呻吟，像是刚才对它的伤害很大。只是它那疮痍满目的面容，实在无法引起饱含同情心的萧笛的意思同情，看着不吐，已经是萧笛能表达出来的最大善意。

檀玄走到女鬼的跟前，一脸不屑的说道：“自讨苦吃，被我自创的符咒连环攻击，滋味很不错吧？”

女鬼没有回答，依旧不住的呻吟，只是眼神中的恨意已经说明了一切。

“不服是吗？”

檀玄说变脸就变脸，一脚踢在女鬼的头上，将女鬼踢到了墙边。

女鬼眼中的恨意更浓，躺在地上一边呻吟一边咬牙切齿的和檀玄说道：“混蛋，你不得好死，有本事你就弄死我，不然我和你没完。”

“我靠，还敢威胁我，你以为我不能让你再死一遍是吗？”

檀玄走到女鬼面前朝着她的胸口踩在几脚，这次和刚才的泄愤不同，檀玄认准的是女鬼的“阴窍”，一脚踩下去就踩的女鬼痛不欲生，再一脚下去，将它踩的叫都叫不出来，只有它那令人不忍直视的面容变得更加扭曲，三脚之后，女鬼躺在地上不断的抽搐，身影比刚才淡化了不少。

“这……”

“服务员”在一旁吓傻了，不自觉的往后退，直到退到床头不能再退了。女鬼挺吓人，但也只是吓人而已，而面前的这个男人却让她感到无比恐惧，好像自己的生死完全就在他一念之间，她想立刻这里，这热闹不看了，可惜她又不敢，即便门上没有符箓，她也没有走出去的力气，更别说勇气了。

“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吗？”檀玄蹲在女鬼的身前问道，“一肚子怨气，不给你消除一部分，你都快没理智了。”

女鬼趴在地上半天才奄奄一息的回答道：“那两个人是被我害死的，你要替他们报仇，随便，求你给我个痛快吧，不要再折磨我了。”

“现在想死了？我还不愿意了呢。既然现在能好好说话了，那咱们聊聊吧，你怎么变成了这幅鬼样子。”

“我……”

女鬼沉默了，趴在地上和死了似的。

“你有你的悲惨遭遇，虽然旧事重提，犹如揭人伤疤，但是我还是想知道你的情况，你不要伤心，也不要悲愤，我先帮你变成你生前的模样吧，你这一身碎肉的，你别扭，我们看着也别扭。”

说着，檀玄掏出一根烟，在手里搓了搓，点燃后深吸了一口，然后将烟气吐在了女鬼的身上。

烟雾渗入女鬼的身体，它的肌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愈合，很快就由一个面目可憎，令人作呕的丑鬼变成了一个凹凸有致，长相还算不错的中年女鬼，就连穿着也有遮体的浴巾变成了一套得体的衣服，看着很干练，一看生前就是一个社会精英。

“服务员”又看懵了，如此改头换面的换装方式让她大开眼界，惊讶的她连怕都忘记怕了，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檀玄和那女鬼，她这科学解释不了的存在现在也用科学解释不了面前的情形。地上的女鬼也发现了自己的变化，从地上站了起来，上下的打量了一番，表情既惊讶又惊喜，甚至还跑进洗手间照照镜子，虽然没能照成，但是也不见任何失望的神色。

檀玄微微一笑，“现在可以好好聊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