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章 夜半叫魂

夜半叫魂 蛇魂 青豆

除了桃子看到以外,没有其他孩子去关心,那个蝴蝶结后来飘向了哪个方向?自这件事情以后,再次见面时,桃子看时亨的眼神多了份恐惧和怨恨。时亨预感到这眼神背后,肯定有着异乎寻常事情。

外婆把时亨狠狠数落了一顿,还特地去找燕子妈说教,让燕子妈好好看好小孩,明知南河堆不干净,居然还让燕子带着一帮小孩去。燕子没有责怪时亨的意思,外婆知道这件事情,肯定是桃子妈去广播的。天傍晚起风的时候,仍搬个凳子带上作业,到时亨外婆家院子里,和时亨一起做作业。除了燕子外,还有其他的一些小朋友去找时亨玩,但约好了,以后再也不去南河堆,也不要去西河堆及其他地方玩水。

作业做的差不多,天黑后。就有人来通知,玩花船的开始了。村子里六七岁往上的小孩子,都向大人要了零钱买了根雪糕或冰棍,边吃边看那精致的花船。燕子是村里出了名的孩子王,带着一大帮子几十个不同年龄层的孩子去凑热闹。说是凑热闹,因为玩花船唱的戏,十五岁往下的小孩子根本听不懂。他们充其量,也就是好个热闹而已。可燕子和时亨大约听懂了戏的内容,似乎戏里有个巧子的。怎么会这么凑巧?时亨越听越觉得头痛的厉害,看那玩花船的几个人,也变得面目狰狞,最后居然变成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时亨一时半会想不起来那张面孔在哪里见过。后来时亨还碰上了和自己同组的同学,那个姓柴的老中医儿子柴桑。柴桑也看到了自己,他的眼神非常复杂,凶恶中夹杂着恶毒。似乎上学的时候,柴桑平时看自己的眼神也是这样的。

晚上睡觉时,时亨躺在**上想那张狰狞的面孔到底是谁的?又问外婆,玩花船的唱戏内容大概是什么?怎么那么多大人笑的合不拢嘴。外婆很得意的说:“唱的《王妈说媒》新编后的。”时亨随口嗯了句,感觉困意来袭,在恶梦中她想起了那张狰狞的面孔是谁。吓得浑身是汗,惊醒过来。外婆突然起身更把时亨吓得大气不敢喘。外婆摸索着下了地:“我把风扇调到三档,你小家伙浑身都是狗尿。”时亨长吁了口气,外婆以为自己被热的出汗。可对外婆称自己流汗为狗尿有点反感。都十来岁的小大人了,又不是婴儿:“晚上的天比白天还闷人。”外婆不屑的说:“多大点人,还知道闷。”

每年夏天,放水灌稻田的时候,外公都要去看水电站,时亨就跟着外婆一起睡。外婆把电风扇调到三档,上**后就呼呼大睡了。可时亨却怎么睡不着,院子里又响起了时高时低,时有时无的女人低泣声。时亨还想起了白天巧子的事情,桃子后来看自己的眼神。大约听到鸡叫的时候,时亨疲劳的睡去,外婆轻手轻脚的起身。外婆和妈妈一样,刀子嘴豆腐心,明明挺会体贴关心别人,可嘴上就是不会说。

处于十来岁这样年龄阶段的农村孩提,很喜欢外庄的同校玩伴,特别是时亨这样聪明又漂亮的。几乎整个暑假,燕子都会带着一帮孩子到时亨外婆家,一起做作业。

时间过的很快,暑假已快过了一半。这天妈妈打电话过来说,时亨今年生日就在外婆家了。时亨听后总觉得心里七上八下,好象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明天就过生日了,外公今天特地去街上买菜和蛋糕,燕子和很多小朋友都羡慕时亨可以过生日,有蛋糕吃。

越到傍晚时分,时亨的心跳的越快,心神要本没办法定下来,最后几道暑假作业验算的时候,居然都是错的。燕子端着小凳子准备回去的时候问:“时亨,过了明天你就满十二岁了。”时亨看到燕子的嘴在说话,朝着自己微笑,可却听不到燕子说的什么。不一会,几个小伙伴收拾好作业,搬着凳子陆陆续续各自己回家去了。

半夜再次被恶梦惊醒,外面院子里的女人低哭声更加厉害。时亨不解的想,这么大的哭声外婆他们听不到,难道真的只有自己才能听见?时亨借着窗外深夜灰白的亮光,摸索着爬起来,心时庆幸,还好外婆睡觉很深。她决定到院子里看个究竟,到底有没有女人在哭泣。

外婆**头有个非常老式的衣柜,衣柜上还镶着一面大镜子。时亨记得这个衣柜白天还摆在侧面窗边的。难道是外婆傍晚的时候移过来的?窗外星光照射进来,从镜子上反射到屋子各个角落。时亨打了个寒颤,镜子透出的寒光让人感觉异常的恐怖诡异。时亨记不起来,有多久没照镜子了。嫩白小脚伸到拖鞋里,径直来到镜子前,看着空白的镜子。她感觉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来,也不知在镜子面前站了多久。镜子里好象有一双手在招,时亨缓缓的向镜子走去。

“你在做什么!?”发自深夜的一句厉声责问,把时亨吓不轻。回过神来,转身看向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外婆已经醒了,就站在时亨背后奇怪的看着她。

时亨说:“我想上毛厕。”外婆气愤的说,用责怪的口吻骂道:“上毛厕就去啊,站在镜子面前做什么?见过谁大半夜起来照镜的?半夜照镜子会被人招魂的,你知不知道?!”时亨不解的问:“那你还把镜子放在脚头啊?”外婆突然变得非常生气:“你还不赶紧上毛厕!”时亨不明白,外婆为什么这么生气,回过头来再次往镜子里看了一眼。她一下子明白,哪里不对劲,镜子里是空的,没有照射出自己。外婆呢?为什么连外婆也没有?时亨恐惧的看向外婆,发现外婆好象根本就没起来,仍躺在**上睡的很熟!那刚才是怎么回事?时亨感觉这一切好象曾经发生过,可又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难道是在梦里?

外婆平时很迷信,时亨记得外婆曾说过,镜子阴气太重,卧室是绝对不能摆放的。除了会影响男人的肾健康,还容易导致阴气重,招一些不干净的东西。特别是放在脚头的镜子,会让夜间恶梦不断,魂魄不安。

时亨再次看了一眼那面镜子,希望在镜子里可以看到自己,可镜子里仍旧空空的,什么都没有。外婆为什么突然会把衣柜搬到**尾,原本**尾放的是什么?时亨一边想,一边向外走去,仿佛身体已不听自己的使唤。房间门没有锁,自己打开了。

就在时亨眼神呆滞的向外走时,看到了一条小花蛇“巧子?!”时亨冲着那条小蛇惊讶的叫道。奇怪的是,时亨从那条小蛇脸上看得出,巧子看上去脸色惨白,眼神流露出莫大的痛苦,而且居然能开口说话:“我只是想要问你,为什么要打散我的魂魄?”时亨不解的看着那条小蛇:“我并没有收你的魂魄啊。”没等那条小蛇再次开口,一阵阴风吹过,时亨清醒过来,那条小蛇没了踪影。时亨看着院子里的一切,不明白自己怎么站在这里。刚才在屋中透过窗户,还看到满天星斗,现在已变得漆黑一片。一阵女人的哭声再次飘来,好象哭声来自院门外面。农村的夜静的吓人,时亨思维回到现实中,恐惧看了一眼院门的栓子,她想到了外婆卧室的那面诡异的镜子。

是谁,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时亨脑中突然出现了上古村的那个姓柴的老中医,还有白天柴桑和桃子的眼神。桃子为什么突然那么仇视自己,好象自从她看到巧的鬼魂开始。难道是巧的鬼魂对桃子说了什么,

刚才看到的那条小蛇是幻觉吗?如果是真的,那条小蛇为什么说,自己打散了她的魂魄。如果是幻觉,到底是怎么回事?

时亨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脚,不听使唤的朝大门外走去。就在她开院门栓子的那一刻,她猛的想起来,外婆**头原来放的是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时亨拉开院门,刚朝外走一步,“咚!”的一下子撞在一个穿一身黑衣的“人”怀里。没来得及尖叫,已昏死过去。

这夜,时亨外公在水电站翻来覆去睡不着。夜里起来点烟时,发现一条家蛇居然爬到**边,翘着头,死盯着自己。农村人都相信,家蛇是不能打的。时亨外公这样上年纪的老男人并不怕蛇,顾自点了烟,轻声的说:“你走吧。”那家蛇只是低下头趴在时亨外公鞋子上,并没有离开意思。时亨外公起身,家蛇就往边上游了一点。平常跟蛇哪能沟通啊,时亨外公没有理会那条家蛇,反正这种蛇又没毒。穿起拖鞋向外走去,可没想到那家蛇居然跟在前面,不停的回头看,似乎有带路的意思。时亨外公鬼使神差的跟着家蛇,漫无目的走,最后走到了家里。水电站就在时亨外公家西面不远处,大概有半里路。到家时,那条家蛇突然没有影踪,时亨外公神经紧张了一下,难道是家里什么人出事了?走到院门口时,大瓦数的照明灯射出去,老远就看到有个东西院门口地上:“时亨?”时亨外公试探性的叫了两声,见没有应答。跑着上前抱起,发现时亨身体手脚都已冰凉:“老婆子!睡死啦!”时亨外婆已经从屋里冲了出来:“你怎么回来了!?”见头子怀里抱着时亨,惊讶的问:“怎么了?!我梦见条大蛇冲我怒吼,被吓醒了,发现时亨不在**上就跑出来看看。”

外婆一摸时亨的脸,感觉不对劲:“不对啊!”外公把时亨放在**上,伸手去摸鼻孔:“快,去点火把!应该是刚被吓着。”这样一搞,整个一家都轰动了,时亨外公说要整庄巡回叫魂,外婆坚持就在院门口叫魂。

外公把时亨的所有鞋子都翻过来,盖在院门坎上,让时亨的魂魄可以找到回家的路。外婆在黑色的深夜,挥着火把扯起喉咙,拼命的叫着时亨的名字。庄上的人一听这阵势,大概都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肯定是时亨魂被吓跑了。而且听时亨外婆的歇力斯底叫声,估计八成是吓得晕死过去。

时亨舅舅和舅母都起来了,但不敢讲话,怕万一惊拢了时亨外婆叫魂。外婆叫了半个时辰,时亨躺在门坎上一点反应都没有。外婆半点都不敢松懈,喉咙已经嘶哑了:“时亨——时亨”拖着长音拼命的叫唤。这样时亨外公想起,时亨舅舅也曾被惊吓丢过魂,但相比现在的时亨,舅舅当时只是被吓的一直哇哇哭,老太婆拿着火把,满庄喊着儿子的小名,喊了几个来回,时亨舅舅就不哭了。

桃子妈趁夜傍黑,还能看见路,踮着两脚,四下瞻望着,疾速的赶往上古村的那个姓柴的老中医家。事关她女儿桃子的性格,怎能不心急如火燎。早就听说那姓柴的风水道术很厉害,把脉很准,实在是没想到,算命也那么准。前阵巧子姐弟俩出事,那姓柴的风水先生曾说过,今年夏天让她看好女儿,不要让桃子靠近水源。否则必遇蹊灵异之事,性命堪忧。桃子爸当时听这话就朝姓柴的翻白眼,要不是看着处庄隔邻,姓柴的换作街头算命先生,估计早就骂上轰赶。桃子妈毕竟是女人,对姓柴的话稍作留意,半个夏天都没让桃子靠近水源,可没想到一天不在家,就出这种事情了。要不是隔壁玲子妈说,自己还被瞒在鼓里呢。想来想去,事关桃子性命,天黑之前就往上古村赶去,幸好桃子爸外出苦钱去,否则肯定会横加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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