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洗手间,怎么会出现男人的身影呢?
乔尔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平常在新闻里经常看到的那些,有关变态男人喜欢偷窥女洗手间的报道。
她无法理解这世上的部分男人怎么会有如此奇怪的嗜好。
但一想到,他们之中的某一个,可能就站在离自己一墙之隔的外面,还是让她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慌忙系好了裙子上的扣子,打算等那个男人离开以后再出去时,隔板外面突然传来了三声清脆的敲门声。
一时,乔尔的心就更是提到了嗓子眼儿。
“里……里面有人。”
她只能假装自己没有认出对方的男性身份,试图让其他正在洗手间里的女性发现他的存在。
可外面的男人,不仅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反而对着隔板轻笑了一声,“乔乔,你的演技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差劲啊。”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是忽然让乔尔有一种如遭雷劈的感觉。
因为这个声音她并不陌生,是属于江律宁的。
他……他不是正在被警方搜查通缉吗?
为什么还敢光明正大地出现在这里?
来不及思考,格子间的门板忽然被人大力地撞了两下。
乔尔心头一惊,意识到是江律宁想要闯进来,慌忙就拿出了手机,想要拨打求助电话。
只不过,洗手间的隔板本就是又软又薄的那一种,经不住江律宁的几下冲撞,扣锁部分就已经是摇摇欲坠了。
乔尔原本还想用手去拦,可自己的那点力气,比到江律宁面前,无异于是以卵击石,她只能把心思更集中在打电话上面。
可人越是紧张的时候,一双手就越是颤颤巍巍地抖个不停。
好不容易才翻到了通讯录页面,想要按下通话键,一连试了好几次,却都没能成功。
等她终于按准的时候,格子间的门板却是“哐啷”一声,整个儿掉了下来。
江律宁随之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之中。
与平时那副西装革履的样子全然不同,此刻的他,穿着一身黑色的休闲衣,一顶同样低调的鸭舌帽遮住了男人的大半张脸。
只有嘴角勾勒出的弧度,依旧阴鸷而渗人。
乔尔吓得连连后退,背脊很快就抵住了格子间的角落,而手里的电话却迟迟未能打通。
“你……江律宁,你到底要干什么?你、你别过来……”乔尔急得额头都快冒汗了。
只是这几句,丝毫没起到任何作用。
江律宁长腿几步,直接就走到了她的面前,格子间里的空间本就狭小得很,再加上江律宁的靠近,就更是逼得乔尔退无可退。
她只能下意识地将手机往身后藏了藏,想要留下这个唯一可以求助的工具。
只不过,这个举动也被江律宁轻易识破。
男人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猛地往前一拉,手机便被惯性一带直接摔在了地上。
屏幕上显示通话的页面仍旧亮着。
江律宁淡淡地往上面扫了一眼,勾唇冷笑道,“想打电话找他求助?别急,我一定会成全你的。”
他把对江律声的称呼,从“二哥”改成了“他”。
在被曝光了他并非江世为亲生儿子的事实之后。
也不知为什么,乔尔忽然有一种感觉,或许,江律宁才是那个,对身份以及血缘关系最为敏感的人。
明明是被所有人认可的,江氏财团最顺理成章的继承人,实际上却跟江家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而那个被人所不屑的私生子,恰恰才是江世为唯一的亲生儿子。
恐怕他对江律声的恨意,也源自于此。
江律宁说完,似乎没有继续要跟她耗费时间的打算,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块白色的方巾,他直接伸手,捂住了乔尔的口鼻。
刺鼻的味道在一瞬袭来,沿着鼻腔灌入大脑,仿佛是有着麻痹神经的功效。
这种感觉,乔尔并不陌生,因为上次遭林毅鸿的人绑架时,对方用的也是这一招。
意识在渐渐变得模糊起来,身上的力气也在一点一滴被人抽干。
她有些失控地半倒在了江律宁的怀里,手里捏着的验孕棒也一并掉到了地上。
在眼眸即将完全阖上之际,乔尔隐隐看到,那根她一直都来不及看上一眼的验孕棒上,显示的是两条红线。
她好像……真的怀孕了啊。
当然,这个细节,江律宁并没有留意。
只是看到怀里的女人在乙醚的作用下,已经彻底失去了知觉,男人不由地弯了弯唇,打横就将她抱了起来。
抬脚跨出格子间时,地上的手机正好被人接了起来。
“乔乔?刚才在开会。”
清朗而温柔的男声,从手机听筒里缓缓流淌出来,让江律宁原本上扬的唇角,忽然紧绷了一下。
不过很快,男人的脸上便展露出了一个更为深邃而志在必得的笑容。
“是我。”江律宁直接开口,打断了如此美好的通话气氛。
江律声的嗓音一瞬就沉了下来,冷声质问道,“你把乔乔怎么了?”
“急什么?”江律宁勾唇笑了笑,似乎是在听到对方焦虑心急的语气之后,显得心情不错的样子,“想见她的话,一个人到市医院顶楼的天台来,记住是一个人,我可是为你精心准备了一个大惊喜呢。”
话落,不再给江律声任何开口说话的机会,他直接一脚踩在了电话上。
光洁的屏幕顿时四分五裂,而电话那头的声音,也随着机身的破裂,而被彻底掐断。
……
乔尔是被一阵剧烈的风给刮醒的。
乙醚的药效还没彻底缓释过来,她的意识仍有些迷糊,再被迎面的强风一吹,就更是觉得连脑袋都昏昏沉沉的。
“妈妈……妈妈,你醒了吗?”
耳边,脆生生的童音带着一丝怯懦,却是吓得乔尔在一瞬惊醒过来。
她没忘记,自己是在医院的洗手间里被江律声迷晕带走的。
可是,幸幸为什么也会在这里?
猛地睁开眼,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乔尔才发现,自己跟儿子正处在一栋高楼顶端的天台。
从不远处其他位置的建筑物来看,不难判断,江律
宁采取了就近原则,将他们带到了市医院顶楼的天台。
毕竟,要带着一个昏迷的女人跟孩子,确实也走不了多远。
而此刻,乔尔跟幸幸的双手都被麻绳给捆绑了起来,粗长的绳索分别沿着他们的手腕,绕过了一个铁架子,而后被系在了一把椅子上。
乔尔不明白这样的系法有何意义,但见儿子的一张小脸上沾满了灰尘,头发也是乱糟糟的,想必被带来之前没少吃苦。
连忙担忧地问,“幸幸,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啊,痛不痛?”
小家伙的表情带着几分明显的委屈,一张小嘴也噘得老高,但也知道眼前的情况有些糟糕,所以没有任何的抱怨。
反而安慰起乔尔来,“妈妈放心吧,幸幸没有受伤,就是手手有点痛,但是只有一点点而已……”
那条用来绑手的麻绳是粗的,绳结又打得极紧。
就连乔尔这种成年人,绑久了都觉疼得很,更何况是幸幸这种皮肤稚嫩的小孩子了。
儿子如此乖巧懂事的表现,反倒是让乔尔充满了内疚跟心疼。
正想走过去,看看儿子手上的伤势究竟如何,天台处通往楼下的那扇小门忽然动了一下,随即被人打开。
乔尔的视线望过去,就见江律宁手里拿着一把剪刀,正施施然地朝他们走了过来。
“醒了?”
鸭舌帽下,男人的薄唇勾了勾,随后走到那把系着麻绳的椅子上,坐下,“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你应该知道,是我江律宁打定的主意,可没有随随便便改变的说法。”
乔尔看着他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心里更觉来气,不过没等她开口,便感觉到有一双小手,轻轻拉了拉自己的衣角。
幸幸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自己身旁,小声说:“妈妈,就是这个叔叔把我带到这里来的,他是坏人。”
乔尔当然知道江律宁不怀好意。
但无论如何,大人之间的恩怨,她也不想把孩子给牵扯进来。
往前走了两步,将儿子护在身后,乔尔才说,“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直接冲着我来,别为难孩子。”
“你以为你还有得选?”男人嘴角的笑意渐渐冷却。
那张清俊的脸庞,一旦阴沉下来的时候,就会给人一种狠戾而嗜血的感觉。
他一字一句,说得极为咬牙切齿,“不管是你,还是你的儿子,今天,我都不可能让你们活着离开这里,别怪我,乔乔,要怪就去怪江律声吧,他毁了我的一切,事到如今,我也一定要让他,以及他所在意的人,付出更大的代价。”
江律声毁了他的一切?
若不是他一直把江律声当成了假想敌,并因此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
恐怕这辈子,从莉病历上的内容,以及江律宁身世的秘密,都不会被挖掘出来。
而他如今落得这样的下场,不是咎由自取,还能是什么?
乔尔动了动唇,刚想开口说话的时候,通往楼下的那扇小门,忽然再次被人推开。
低沉而熟悉的男声随之传来,“是吗?如果我说,乔乔跟儿子,我都要活着带走呢?”
(本章完)
展开全部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