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秘密,檀玄当然不会原封不动地告诉众人,只是说他查到了一些关玉州在江州出现的蛛丝马迹,并没有把灰胜才卖了。即便现在身边的都是自己人,但是他还是选择性的保守了这个秘密。
因为都是猜测,并没有任何的真凭实据,几个人无法推断出关玉州此时是否还在江州,聊到夜深人静后便各自回去休息了。
“我哥今天又吓唬你了吧?”书房中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萧笛便笑着问道,说话的同时还揉了揉檀玄的脑袋,像是替檀玄感觉到委屈似的,毕竟自己的亲哥哥什么德行,她还是很清楚的。
“没有,你哥把我交出去是给了我一个东西。”说着,檀玄从口袋里拿出了那个珠子。
“你这珠子怎么又变回去了?”萧笛惊讶地问道。
檀玄解开衣领,将脖子上戴着的檀木珠子拽了出来,说道:“这个不是我身上戴的那个,我得在这里呢。”
“这个真不是你那个呀。”萧笛拿过檀玄手里的珠子仔细打量了一番,惊讶道:“这个和你身上戴的那个没开裂之前简直一模一样,你这是从哪找到的呀?”
檀玄说道:“这个就是你哥给我的。”
“什么?”萧笛更诧异了,问道:“我哥从哪里弄到这个地?”
檀玄如实回答道:“这是你妈昨天打扫房间时在你房间里看到的,你妈以为我把我这珠子给你,结果被你扔家里了,还计划让我配合她们吓唬你一下子呢。”
萧笛撇了撇嘴,说道:“这可真是我的亲妈和亲哥呀。”
萧笛很快又皱眉继续说道:“不对呀,我的房间里怎么会有这个东西呢?”
檀玄叹了口气,说道:“这就是我没敢在她们面前说的原因,它总不会是自己跑过去的,一定是有人故意放在那的。而且你可能不知道,这个珠子不仅是像,上面还有气场波动,里面应该布置了什么法阵。”
“啊!”
萧笛差点把手里的珠子扔了,好在檀玄接的及时。
“你别怕,对我珠子如此了解的人除了我就是我师父,我猜可能和我师父有关,只是我想不明白,如果真的是我师父放的,为什么不放在这里,反而放到你家去了呢?”
听到这个珠子不是什么危险的东西,萧笛松了口气,又把珠子拿了回去,一边看一边说:“可能师父他不知道你住在这里呀,也有可能他知道你不在家,怕这个珠子放在这里会被别人拿走,还有可能是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给你留下这个东西。咦,你看!”
萧笛突然兴奋地将珠子举到檀玄的眼前,指着珠子和檀玄说道:“你看珠子这里的纹路很特别,好像是个葫芦形状。”
檀玄接过珠子看了看,果然,如果只看纹路中细细的那条,真的就是一个葫芦。
“我明白了,哈哈……”檀玄突然惊喜地笑了起来,然后又立刻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明白了,这个就是我师父留下来的,他这是在用这个方式给我留言。”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是师父他老人家留下的?这就是一个珠子,怎么能够留言呢。”
檀玄嘿嘿一笑,下地从书架上拿下了那个既能装鬼又能装酒的葫芦,和萧笛说道:“你不知道,我小的时候为了研究我这檀木珠子有什么古怪,趁着我师父不注意把檀木珠子塞进去过几回儿,因为我糟蹋了里面的酒,我没少挨我师父惩罚。”
萧笛笑着瞥了檀玄一眼,说道:“没想到你小的时候就那么怀,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那你就试试吧。”
“嗯。”檀玄用力点了点头,检查了一下门窗,都关好锁好,然后又拉上了窗帘,接着又在门窗前分别点了几炷香,并且还关掉了书房的灯,用烛光取代灯光。
“你这是要干什么呀?”萧笛不解地问道。
“防止隔墙有耳,既然我师父都如此小心谨慎,我当然更要加倍小心才行。”
檀玄做好准备后,将酒葫芦放在了书桌上,拔去葫芦塞子后将那颗光滑的珠子扔进了酒葫芦之中。
“咚!”
珠子落入酒中,檀玄和萧笛都不眨眼地盯着酒葫芦,但是在那声响动过后,酒葫芦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过了一分多钟,萧笛忍不住推了推檀玄,问道:“你是不是猜错了?这么半天了,怎么什么动静都没有呢?”
檀玄也懵了,嘟囔道:“不能啊,难道是我想多了?可是这种方式只有老头子才知道啊……”
檀玄一边嘟囔一边疑惑地拿起酒葫芦摇了摇,酒葫芦里只有那半葫芦酒水晃动的声音,并没有听到那个珠子碰撞到葫芦侧壁的动静。
“这是什么情况?”
檀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葫芦口往里面望去,葫芦里黑乎乎的,勉强看到晃动的液面,当檀玄将眼睛贴近葫芦口,葫芦口突然喷出一股白烟,惊得檀玄立刻往后一仰头,酒葫芦直接脱手而出,一道黑影从葫芦口激射出来,直奔檀玄面部,檀玄一歪头,黑影打在了他身后的书架上。
随着那黑影落地,掉在地上的酒葫芦兀自转了起来,葫芦口不停地喷着白烟,弄的屋子里烟雾弥漫。
“这……不会是那颗珠子上面有别的东西,遇到酒起反应了吧?”萧笛将檀玄往后拉了拉,与那看着就像要起飞了似的酒葫芦保持了一些距离。
“离远点儿,别一会儿再爆炸了。”
“没事儿……”檀玄拉住了萧笛的手,非但没有紧张,脸上竟然还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就是眼圈有些微微泛红。
“哈哈哈……”
烟雾中传出一阵爽朗的笑声,接着屋内的烟气又往葫芦口一缩,重新凝实了起来,屋内的空气质量也瞬间改善了不少,接着一个人影从烟雾中显现出来。
“师父……”
看到出现的人,檀玄泪如雨下,一下子扑了上去,结果扑了一个空。
关玉州敛去笑容,阴沉着脸对檀玄说道:“三年不见,你小子怎么还是没有一点长进。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你还不知道吗?竟然敢上前去瞄,如果我手法再快一点,你那只眼睛就废了。”
檀玄抹了把眼泪,嘿嘿傻笑着说道:“我就知道是你在故弄玄虚,所以就没防备,换作别人,早让我憋在酒葫芦里了。”
关玉州冷哼了一声,训斥道:“知道是我就可以掉以轻心?如果被想要害你的人钻了空子,你现在不死也残,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呃……”檀玄不说话,只是看着关玉州。
见檀玄又哭又笑的,关玉州也绷不住了,叹息道:“三年了,你又长高了不少,虽然看着像是成熟了不少,但是遇事还是那么稚嫩。”
檀玄打断了关玉州的话,一脸怒气地说道:“你少在这感慨了,有你这样当师父的么,玩消失一下子就消失了三年,你再不出来我都要给你立个衣冠冢了。你说这三年你跑哪里去了?现在又跑哪里去了,你是受伤了还是怎么了,怎么用这种形态出现在这里?”
萧笛在一旁快无语了,她想过无数檀玄他们师徒见面的情景,但是没想到他们会用这种互相指责的方式开头,都是关老夫子是如何的循规蹈矩,现在完全是大跌眼镜,不过有一点她可以确定,这位她已经见过一面的老者确实是檀玄亲生的师父,只有这样不着调的师父才能这样浑蛋的徒弟。
关玉州笑着拍了拍檀玄的肩膀,说道:“这个一两句说不清楚,以后有机会再说吧。我最近的所作所为你也知道了,那些家伙跟跗骨之蛆似的,太烦人了,我倒不是怕他们,而是我现在有别的事情要去做。长话短说,我留下这缕神识不能支撑我和你过多交流,我和你见面就是为了告诉你,你的大劫快要到了,应劫之际就在今年夏初,你现在的实力还无法面对这场劫难,不过我已经找到了应劫之法,你一定要坚持到我回来,知道吗?”
檀玄咧着嘴面露哭相,哽咽道:“我知道,师父,我的应劫之日在四月初五以后,要害我的人是裂天谷的风老魔,也就是我的外公。师父,你不用为我去冒险了,我已经做好面对风老魔的准备了,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即便他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他的。”
“胡闹!”
关玉州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瞪着檀玄训斥道:“我不知道你是从谁那里听说的这些,但是你说的和我这几年查得的消息相差不多。既然你知道风老魔头是你的仇人,那你更应该知道你这次劫难的凶险。我告诉你,这次劫难不止关系你个人,你只是这次大劫的开始,如果这次浩劫形成,世上就会生灵涂炭,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跟着死去。”
“师父,我……”
关玉州摆了摆手,烟雾中的身影在他的怒斥声中变得有些模糊,“你别说话,听说我。小玄子,我告诉你,不管是为了世人还是为了自己,都要记住趋吉避凶这个道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有活下来,你才又资格谈论报仇的事情,如果你死了,一切都免谈,知道吗?”
“我知道。”檀玄点头说道,看着关玉州的身影越来越模糊,他的眼中又泛起了泪花。
关玉州继续训斥道:“我又没死,你哭什么哭,都已经订婚的人了,有点出息。当着你未婚妻的面儿,你不觉得丢人吗?”
萧笛在一旁帮着解释道:“师父,这不丢人,如果在我面前他还不能展现出真实的自己,那该丢人的应该是我才对。”
关玉州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别人都叫我老夫子,没想到你也是个当老夫子的材料,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就辛苦你好好敲打敲打这个傻小子,免得他又钻牛角尖,我那把戒尺在你那里吧,他犯错你就用戒尺打他,如果他不服,回头你告诉我,我加倍收拾他。”
萧笛笑着答应道:“好的,你放心吧,檀玄他不敢不服。”
“那好了,我该走了。”关玉州看了眼檀玄,目光中依稀有些担心和不舍,“小玄子,找时间去趟燕京的宅子,我卧室的房梁上有个篮子,和你身世有关的东西都在里面,你看看,或许对你有帮助。”
说着,关玉州的身影彻底融入烟雾,烟雾四散,屋内再次烟雾弥漫。
“不好,着火了,大家快起来。”
门外突然响起汤淼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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