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从袖子里抽出一支大烟斗来,对着儿子的脑门敲去,嘴里骂骂咧咧的:“暴力!暴力个屁!书呆子,哪次你要是看见那些皇亲国戚杀人,你才知道什么叫暴力。”
“疼啊!爹。”少年摇了摇头,他不喜欢暴力,喜欢琴棋书画。
“知道疼就好,我也不指望你这没用的东西能帮我救出少主来。不久的将来,有个人应该回来救她。”老人高深莫测的笑了笑,现在就全指望那个人能帮上忙了
少年有些好奇:“谁啊?”
老人双手抱胸,这么冷的天气,他现在不觉得冷,身上像是有一团炙热的火在燃烧,那团火叫希望,他站起身来,走到树荫拦不住的地方,月亮清冷的光将他的背影拉长。远远的少年听到他爹铿锵有力充满希望的声音:“凌子寒。”
少年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他抓了抓头:“谁啊?他很厉害吗?”
老人点点头:“他是少主未来的夫婿,上阵杀敌从来没有手软过,将来说不定能辅佐少主登基。”
这话在少年听来,显得无稽,一个女人!还是一个青楼女子,那样下贱的人,能登基?还是女皇帝?他嗤笑道:“爹,少主再厉害也只是个女人,你还是别抱太大希望,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把国家的未来压在一个妓女身上,你觉得靠谱吗?”
“少主不是一般人。”老人横着眼睛瞪他,那是薛家唯一留下的独苗。
“……”少年不再做声,不代表他心里也顺从老人的想法。他只是想,那女子的确不是一般人,因为她连一般人都不是,只是个下贱的妓女。他一个不熟悉的人都这样看她了,她那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婿要是还肯要她那个千人睡万人骑的女人,太阳打西边出来。
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老人不再与他聊这件事,跳上马背,和儿子共乘一匹马离开这荒无人烟的森林里。他明白,儿子一时半会是无法相信少主能做到的,但是他相信,只因为那个是薛家的少主!她就应该做到。
一大早的,镇南王皱着个眉头瞧自个池子里的观赏鱼,怎么越来越少了,于是问管家:“本王的红鲤鱼了?怎么今天只看见两条,要是少了几条,小心你们的脑袋。”
“王爷饶命,是被倾倾姑娘送的那两只大鱼给吃了。”管家站在一边回答道。
“龙鱼不是只吃蜈蚣吗?”叶镇南的气焰立即奄了下去,是她就罢了!总不能要她的脑袋。倾倾送的龙鱼他一直叫人小心养在池子里,不许任何人碰。她送的东西,没有一样不珍贵。
管家面有难色:“回王爷,其实那两只不是龙鱼,是染了色的淡水小回鲨,估计是倾倾姑娘贪图便宜买到的。很是凶猛,池子里的锦鲤都快被吃完了,奴才怕您生气,一直没敢说。”
叶镇南摆摆手,倾倾一向爱贪便宜,也不是第一次了:“那就继续买小鱼放给那两条鱼吃,不能饿着它们,倾倾说是龙鱼,就是龙鱼。这是她的一片心意,本王怎会辜负她的心意,你就当龙鱼来伺候吧!”
“王爷,那池子里剩下的两条要不要打捞到另外一个池子里?”
“捞吧!”他可怜的锦鲤,都是父皇赏赐的体态最佳的从御花园的池子里千挑万选出来,特意送过来的。一条就抵万金,被吃的只剩下孤零零的两条也着实可怜。但让他去生倾倾的气,实在有些高难度。
管家垂着头,就知道会是这种结局,王爷什么时候能真正给那个薛倾倾一个厉害瞧瞧。每次不管犯了什么错,只要是薛倾倾干的,就不会被处罚。不过还有一件事了,管家想了想抬起头来欲言又止:“王爷,还有一件事,不知该不该说?”
“说。”叶镇南揉了揉太阳穴,不用问就知道倾倾又闯祸了。
“王爷想送给倾倾姑娘的披风,公主殿下已经派人送来了,什么时候送到夜来阁去?”
“现在就送去,说本王请她参加诗画大会。”他摇着扇子道,那件美丽的披风,应该会很适合她吧!很期待她穿起来是什么样子了!
管家囧了:“王爷,诗画大会在今天上午举行了,您要是去的话,早朝不就来不及了。”
“那就帮本王请个病假。”
管家更囧了:“请问王爷什么病?”
叶镇南躺上院子里的秋千上,一副舒服的不得了的模样:“相思病。”
“可是王爷的相思病貌似没有一点症状!”
这还不简单,他两眼一闭躺在那像个垂死的病人似的奄奄一息的道:“现在有状况了?”
“额,王爷您病的貌似太快了。”说倒就倒有这样的相思病吗?很假耶。
“相思病来去无踪,怎么能用快慢去判断了,迂腐。”叶镇南微眯着眼眼道,顿了顿又说:“叫人去把请倾倾,诗画大赛上本王要见到她。”
“是王爷。”管家无可奈何的点点头,皱着眉头离去了……
华丽的绣花屏风后面,倾倾一身紫衣的坐在铜镜前梳妆打扮。
摸了摸自己漆黑如墨的长发,顺手拈起一把牛骨梳子,顺着长发从上往下的梳理着。不是没有人服侍,只是天生丽质难自弃,自从她穿越过来,突然拥有了如此美貌以后,倾倾就一直很珍惜这样的容貌,凡事喜欢亲力亲为。
穿越来这里也有好几年了,她听说原本这个身体的主人是某将军的女儿了!听说那个可怜的女孩,十二岁家破人亡时被一道圣旨贬为官妓,从此在这座青楼里开始了新的生活。从一个手不能扛,肩不能挑的千金小姐,渐渐磨练成了会自己梳头,自己洗衣,甚至挑水劈柴的下贱奴役。到了十三岁,才色初露锋芒便开始了卖弄**的弹唱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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