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炽被一箭射下了御驾。
也不知道是那弓手的弓技高超,还是因为运气好。
最终的结果,就是伴随着皇帝司马炽被射落下马之后,御驾乱作一团,一瞬间被冲杀进来的士兵给冲散,毫无斗志可言。
南阳王司马模在后方,望着自己精心策划的一切,不由想要长啸一声。
他并不是想开城投降,而是想要让自己独掌大权。
在他看来。
外面的大明根本打不进来。
虽然他也不知道大明是如何做到通过上空,将这些劝降信给投放进了洛阳城中。
但南阳王的思路很清晰,城中尚且有军士三万人,想要破城,至少需要三十万人吧?他根本不信城外的叛军能拉出来三十万人!
虽然对方击败了匈奴人,但这并不代表着什么。
以往洛阳虽然被多次攻克,但大部分都是内部出了问题,有人里应外合。
当初河间王司马颙和成都王司马颖带了二十多万人来攻城,都硬是没打下来。
事到如今,他怕什么?!
不如趁着这个大好时机,趁机夺权,让晋朝重新回归自己的掌控之中。
毕竟东海王司马越,可是他的兄长。
如今东海王司马越尸骨未寒,亲眷音信全无,司马模很同心,决定要当个皇帝,好好给兄长司马越报仇。
“杀!”
喊杀声连天而起,到处都是南阳王司马模的兵卒。
作为八王之乱最后获胜者的弟弟,司马模的兵卒,自然是有不少的。
司马炽虽然被射中一箭,但却没死。
只是惨叫数声,倒在地上痛苦的哀嚎着,一瞬间便被南阳王的军队所俘虏,惹得南阳王司马模不由哈哈大笑,感觉胜利已经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了。
望着鲜血淋漓,脸色惨白的司马炽,司马模哈哈大笑,在兵卒的拥护下来到了司马炽身边,对着司马炽发出了胜利者的笑容:“皇帝何故如此狼狈?”
“司马模!”
司马炽咬牙切齿,观其面色便知道,他现在对这个司马模可谓是深恶痛绝:“你想要开城献降吗?!你对得起我大晋的列祖列宗吗?!”
司马模毫不在意地开口说着:“谁说我要开城献降的?我……”
话还没说完,忽的听闻一旁的士卒慌忙来报:“殿下,南街出现大量兵马,打着‘吴王’、‘乐阳王’、‘隋王’等九王的旗号,齐声高呼‘清君侧’,正朝咱们方向进发!”
听到这句话,司马模登时一惊,接着便高呼道:“他们串联,竟未曾唤我?!”
司马模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接着便毫不犹豫,大声喊道:“劫持天子,去城门,开城门,献降大明!决不能让其他诸王抢先一步!”
司马模很清楚,一旦被自己的那些‘司马’兄弟抓到,会是什么情况。
当然,这个司马也是真司马。
他们司马一族,如果内斗不死人的话,还算是司马家族吗?
兄友弟恭、家族和睦的司马家族,那一定不是正版的司马家族,绝对是盗版司马家!
所以,司马模很清楚,自己一旦落在了这些司马兄弟手里,会是什么样子的。
司马家对司马家,可是最狠的!
这点他很清楚。
毕竟河间王司马颙及其三子,就是司马模亲手勒死的!
与其给司马兄弟掌权,不如去投奔门外的大明。
毫不犹豫,司马模立马开始在军队的拥护之下,朝着城门而去。
“什么人?!”
守城士兵看到了这般情况之后,不由惶恐万分,开始感到尤为错愕,纷纷站立起来,开始朝着前方司马模的方向呵斥道:“止步!速速止步!”
“本王乃是南阳王司马模,伪帝司马炽已被本王生擒,速速打开城门,迎大明王师入城!”
司马模大声喊着,身边护卫齐齐呼喊。
虽然司马模很想当皇帝。
但现在的情况,让司马模很局限。
于是,干脆他毫不犹豫,选择开城投降。
这样,还能保住一条性命。
更重要的是……
司马模目光一闪,心中野心勃勃。
他未尝不会没有机会行昔年宣帝之事啊!
大明?
不过一群草寇的草台班子罢了,自己这位堂堂诸侯王过去,岂不是降维打击?
妙哉!
而听到司马模的话语,周围的兵卒们立马面面相觑,伴随着第一个扔下兵刃的,其他人纷纷丢弃了武器,选择投降。
“开城门!”
姓司马的都不打了,他们这些当兵的为什么要打?
当兵是为自己当的,不是为姓司马的当的。
之前帮他们打仗,是因为他们给粮食给钱,现在他们要投降了,又不是我的大晋朝,我为什么要保?
而身后诸如乐阳王司马混、隋王司马迈、吴王司马宴等王见南阳王司马模开了城门投降,一个个便唉声叹气,沉默片刻之后,也加入了其中。
如果能活,谁又想死呢?
特别是他们也知道了,跟随东海王司马越的诸侯王们,已经被石勒屠杀了大半,昔日王公如今为奴,当真是令人唏嘘。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投降免死。
那么他们也不会死脑筋的拒绝投降。
……
洛阳城的城门,被打开了。
晋帝司马炽被五花大绑,脖子上挂着传国玉玺,被强制押在城门前,跪地投降。
司马氏诸王分列两旁,等待征服者的到来,神情谦卑。
朱厚熜也没有想到。
劝降书的效果,好到离谱。
可能是因为晋朝的风气如此吧,他都已经做好长期围困的准备了,结果却没想到不过是三天多一点的时间,洛阳城便已经在南阳王司马模的带领下,开城投降了。
司马模,是司马懿四弟司马馗之孙,是东海王司马越的弟弟,乃是东海系的代表人物,就是他亲手干掉了八王之乱中强王河间王司马颙以及他的两个孩子。
历史上的司马模,最后在长安投降了匈奴,后来被刘桀所杀。
在司马家诸王里,也算是没有骨气的小人了。
而其他的诸如乐阳王司马混、隋王司马迈……朱厚熜的想法只有一个。
这些都是寄吧谁啊?
还好随身有个精通史书的刘墉,见到朱厚熜如此困惑,当即上前答复,为朱厚熜解答这些诸侯王的身份,这不禁让朱厚熜高看了他一眼。
“刘罗锅果然学富五车啊。”朱厚熜道。
刘墉闻言,当即跪地恭敬道:“陛下谬赞了,臣昔日不识天颜,被酋奴蒙蔽,幸有大明解救臣于泥潭之中,臣尤是感激,微末学问,若是能为大明添砖加瓦,也是臣的荣幸啊!”
索额图和纳兰明珠一问一个不吱声,已经满头大汗了。
最让人绝望的点是什么?
就是同事太卷了,而且自己的成分又不好。
这怎么和他争啊?
躺平吧哥,没意思了。
而朱厚熜见刘墉这般讲话,不由轻轻一笑,没有和刘墉说太多,而是随王驾,一同朝着洛阳城中而去。
司马模跪在最前方,远远望着朱厚熜的龙撵,不由有些疑虑,还有些震惊。
怎么回事儿?
这所谓的‘大明’不是草台班子吗?
他们的龙撵,为何如此华贵?!
他们的盔甲,竟然如此精锐?!
他们……
他们的服饰,也看起来有些不同……
这,这。
司马模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愣愣地待在原地,不知所措。
神州的服饰变化很大,明朝的服饰相比于西晋时代,自然是大不相同。
铠甲样式,以及帝王仪式也是各不相同。
因此,在司马模看到了这般情况之后,直接给司马模整迷惑了,司马模的内心更是升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这大明……该不会也是胡人吧?
实在不是司马模多想,毕竟大明的款式有点太超前了。
“陛下万岁,大明万岁!”
“陛下万岁,大明万岁!”
“……”
周围传来一阵阵欢呼呐喊之声,喊声铺天盖地、如雷贯耳,如同麦草一般,朝着周围萦绕而去,当真是让司马模不由身子一抖,将脑袋埋的很低。
而就在此时,司马模的耳畔,出现了一道冷漠且强大的声音:“你就是晋廷的南阳王,司马模?”
听着这道声音,司马模不由身子一颤。
他在这道声音之中,感觉到了一抹……很强的威力。
竟然……竟然是,是大宗师!
司马模更加惶恐了,一时之间甚至都没有回答,直到侍奉在御驾旁的纳兰明珠反应及时,抢在刘墉、索额图前面,大声叱责道:“司马氏伪王,见帝安敢不拜?!”
听到这句话,司马模这才反应过来,慌忙告罪。
“无妨,起身吧。”
朱厚熜的身影从龙撵中走了出来,望着一旁五花大绑的司马炽,另一边唯唯诺诺的司马氏诸王,不由轻笑一声:“此乃司马炽?”
司马模恭敬道:“正是伪帝,陛下!”
“斩了吧。”
朱厚熜淡淡地开口,倒是没有什么犹豫:“杀我大明使者,当诛!死后将其身躯,祭在明使墓前,至于首级,悬于东门!”
听到朱厚熜的话语,一时之间,司马氏诸王震动。
啊?
这么直接就杀了吗?
这,这……
他们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要知道。
司马炽可是正儿八经的晋朝皇帝,是天下臣民所承认的皇帝!如果留其性命,更容易让天下郡县归心吧?
就这么杀了吗?
为了一个使者?
那使者难道是世家大族之人,这大明的皇帝要做给世家大族看样子?那也不必用皇帝的性命吧。
一时之间,在场的司马氏诸王有些意料不到:毕竟在他们的印象里,只有世家大族算是人,其他的……都是贱民罢了,不值一提。
“战场之中,我大明将士捐躯死国,朕虽心痛,但却无奈;但我大明之使臣,出使四方,若是被人谋杀,朕必当倾国之力而诛之!”朱厚熜冷声道,“昔日汉时陈汤有言,‘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朕虽不才,但也要如此。犯我大明者,必诛!”
声音阴冷,杀气扑面而来,瞬间引得跪倒在这里的降兵们瑟瑟发抖。
虽然有修为在身,但朱厚熜的气势如虹,当真是吓得他们不敢说话。
而司马炽更是想要大声说写什么,但他已经被塞住了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被大明的刀斧手拖走了。
朱厚熜打了个哈欠,接着便看着那些如同鹌鹑一般的司马氏诸王,接着便扬声道:“司马氏诸王,报名吧。”
这些司马氏诸王,倒是让朱厚熜的记忆闪回了一下。
看着这些司马氏的诸侯王,他倒是想到了明末时候的大明诸王。
真是一个样子。
不,不算是一样。
大明诸王只是敛财,自朱棣靖难之后,大明的诸王已经做不到如同司马氏诸王的这种能让整个神州都陷入万劫不复地狱中的动乱了,他们只能慢性消耗,致使神州沦陷。
司马氏诸王,是一剂毒药,喝了之后一命呜呼。
而大明诸王,则是慢性毒药,日夜吞服,虽然短时间内不会暴毙,但却会影响深远。
不过大明的毒瘤已经被自己铲除了,而司马氏的毒瘤,却从晋朝这个朝代开创之后,便一直存在,根深蒂固,配合着世家大族,畸形的社会形状便是如此,除也除不掉。
“陛下,罪臣旧吴王司马宴……”
“罪臣乃是旧隋王司马迈……”
“……”
很快,司马氏诸王就如同商品一般,十分耻辱的上前为朱厚熜通报自己的名字,朱厚熜只是淡然点头,默不动声。
直到这四十多个诸侯王全都说完名字之后,朱厚熜则是陷入了一些思考。
俞大猷已经率军接管了洛阳城防,第一时间将那些趁机劫掠的乱兵格杀。
而这些司马氏诸王,养着浪费粮食,放了又有些不太行,杀了则是为以后的统一增加难度。
着实让朱厚熜有些难以表示啊。
“陛下。”
就在此时,司马模忽然想到了什么,跪爬到了御驾面前,引得周围有修为在身的武极营亲卫一阵警惕,纷纷以火铳指向司马模。
而司马模并不知道火铳是什么,来到御驾面前,神情谄媚。
朱厚熜见司马模如此谄媚,随口问道:“可有金银珠宝,可犒赏三军?”
洛阳都破成这样了,朱厚熜倒也不想里面还有啥宝贝,但还是顺口问一下有无金银珠宝,该花就花,一点不留。
“陛下,城中尚有粮草、金银若干,足以犒赏十万军民!”
司马模闻言大喜,禀报之后,又忽然想到了什么,立马低声道:“陛下,帝后梁氏、惠帝后羊氏皆在宫中,若陛下有意……”
帝后梁氏,为晋怀帝皇后梁兰壁。
惠帝后羊氏,则是大名鼎鼎的羊献容。
皆国色天香。
司马模早已垂涎已久,本想着造反成功占为己有,如今投了大明,自然要将两女奉献出去,希望大明皇帝能记得自己的好。
至于大明皇帝不会接受?
怎么可能,大伙都这样啊。
听到司马模的话,倒是给朱厚熜绷不住了。
“司马模,朕问你这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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