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与我何干

第72章 与我何干 汤媛篇

梦里总有一种握抓不住的沉沉浮浮,像飘**在河间的小床,摇摇晃晃得让人意欲作呕,我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眉头一顶,耳边的声音便开始清晰起来。

阮艺在坐在床边与温初夏神神叨叨的,声音虽是轻轻柔柔的,可话语一多,总难免有些让人觉得有些呱噪。

我毫无意识的挥了挥手,欲扫走近在眼前的嘈杂,眼廓还没清楚时,恍然才发现自己双手依然被紧扣在被窝里,被角让阮艺压得沉实,我只得动着眼珠,先缓一缓眼底不断飘**的沉着,像吊着几百斤的重量,我无法瞬间将之抬起。

阮艺语带责怪,不明温初夏怎么不采取强制的手段让我去顺利完成检查,温初夏似乎怕惊扰到我,声音放得很低。

“她不愿意检查那就不检查了吧!”他语气带着宠溺的无奈。

阮艺语气虽激烈,但声音在瞬间时柔和了不少,“你别太顺着她的性子了!”她对此似乎有些不满,接着说道,“这事谁也不能单独做主,毕竟现在她不是一个人,她有孩子,有你,有她的爸爸!”

我心神一凛,硬生生的过滤掉她的这句话。

感觉到阮艺落在我脸上的目光,我瞬时放松神态,假装梦里嘤咛了一声,转而将脸对着窗外的位置,夕阳渐落的光影让人更是不适起来,我有些装不下去,便动了动身体,假意提醒了两人我的清醒。

眼睛睁开时,阮艺正看着我。

“你来啦?”我轻轻一笑道,声音有些熟睡过头的沙哑。

阮艺一叹息,看着她手上的动作想必又要一番大肆的劝诫,就算是我眼神极其无助的望着温初夏,他依旧被阮艺遣走出门,关上门她看着我,眼底尽是无奈。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

她不允许我这么任性,可我铁了心,任她怎么说都无动于衷,大概越是这样的回避,阮艺越是心生怀疑。

与我共处多年的阮艺有的默契,正是温初夏与我所缺乏的,哪怕只是一个眼神,阮艺也能瞬间看穿了我的心虚。

可是她也是无能为力,能怎么办?我打死硬挺着,那是死鸭子的硬,就算嘴里藏着什么,撬不动那也无济于事。

何况我这张嘴靠着我坚定的意志,让阮艺软了态度。其实她不软也不行,碰上我的执拗时,她大多数情况下也只能无奈默认。

在结束这个话题,她又开启了新一轮的问题。

黑色的卡片被我甩飞在墙角,阮艺失笑道,“俗语说女人是绝情动物,一旦绝情起来真是无可挽回!”她也没去捡那张乔池带回的卡片。

那是许多年前我为他填送的一首歌曲词,纯真相间着美好,浪漫并蒂出幸福,那首歌代表了我整个青春的悸动。

不过出尘于众的乔池怎么又会看上我这样的女生呢?一张告白纸是笑话,这笑话延续了如此多年也该是结束了。

“你想让我珍惜这样的挽回?”我挑着眉头望着阮艺。

这张纸片的归来别有深意,当年乔池离开晋阳时,我正追寻得热烈,他大概也是一时兴起吧,给了我一张卡片,让我填上了词,后来被做成了一首歌,可这首歌红时他没回来,更没有告诉过我。

当年他说如果有一天它回来了,那么他也回来了。

我也曾等待多年,可我不如阮艺的坚定,难以执着而孤寂的等待,很快我就放弃了。

而这一段原本该是唯美的年少爱情很快消失在湮湮世俗红尘里,他再回来,又与我何干呢?

阮艺看到我有些了无趣味的表情就也没再提关于乔池的事,阮母进来时温初夏也跟着进来,望向阮艺时她一耸肩,表示洽谈失败。

看到温初夏对着我无奈笑时,我也只是报以歉意。

温初夏不是一个决断的人,大部分的时候他不会对我所决定的提出异议,即便是心存不满,他也是淡而待之。

阮母真的是满心疼爱,在送来的滋补品里我吃到有些难以下咽,温初夏眼见我吃得有些撑胀的表情,就速速的拉走阮母不断递给我食物的手。

“好了,妈,她要被撑傻了!”一边说着,他一边将放在床柜边上飘香四溢的浓汤重新盖了盖子,看我的眼神里有了些责怪,暗怪起我的不懂拒绝。

“多吃才能长胖,汤媛也该好好补补!”阮母拉着我轻笑道,但没再给我递来食物,继而去收整好温初夏还未完成的动作,将翻整得凌乱的袋子收拾好。

“再胖下去我都不认识了!”阮艺斜了我一眼,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我朝她吐了舌,应声她早晚也会这样。

温裴生再一次向阮艺求婚,阮艺眼眸里闪动着晶莹,我也为她而喜极而泣。

她始终是幸福的,等待了一场终究该来的幸福。

离开医院时阮艺因忙着店内的事也就没前来,阮母与一个温家的阿姨将东西收拾好拿出房内,我在病床前稍微整理下自己,换下那一套素白的衣服,身上青翠碧绿的颜色让我整个心情都沾染了绿色,轻盈通透,神清气爽。

温初夏一把拉离我旁侧的一张椅凳,我靠着床柜侧边的大腿部随之感受到震颤,我望向他的动作,目光不经意扫过床柜的角落,一个黑色的阴影在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时,因撤离了椅凳视觉变得广阔的温初夏早一步将看到的黑色卡片拿了下来,左右翻看。

在看到卡片右下角的署名,他眉目明显的一皱。

我心底有些微微发虚,看着他的目光一瞬不瞬,生怕错过他的每一个表情,“这个是阮艺带来的!”

温初夏细细浏览着上面的字迹,明明是风轻云淡的表情,我却有种发悚的感觉。

“这个——这个是高中时候写的了——额——以前也是随手乱写一通——”我有些尴尬的不知道作何解释,好比小时候被妈妈翻看到暗恋着某个小男生时的日记,让人赫然而不知所措。

温初夏右手轻轻一挥,黑色的纸片跟着晃了晃,上面的字迹有些明辨不清,“高中的?看起来很浪漫哦?”

他调侃的意味渐浓,我反倒淡了心绪,懒懒的回了句,“是哦,少女情怀总是诗!”

“看来你写了不少!”温初夏又细细“品味”起来,我伸手一抽,扔进了床柜旁纸质的垃圾桶内,轻飘飘的纸片半分动静都没有。

就像曾经送走的它,也是没有半分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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