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撒谎
有一段时间,一直没有黄窕的信。张巡打她的手机,关着。他不安起来。这个梦一般的女人梦一般消失了。终于有一天,黄窕打来了电话。她说,她得到一个消息,她妹妹在公主岭出现了,于是她日夜兼程地赶去了。可是,那个女孩根本不是她妹妹。最后,她说:“我已经彻底绝望了。也许,她已经死了。”“不会的,别乱想。”停了停,张巡又说,“我觉得,你妹妹的情况很特殊,你也许应该请警方帮忙。”“人家才不会管这种事呢。”说到这里,黄窕深深叹了一口气,又说,“我感到很孤独。
”“不是还有我吗?”张巡见缝插针地说。黄窕静默了一阵子,突然说:“我们见一面吧。”“好哇!明天?”“今天吧。”“好的,我怎么找你?”“你不是来过松源小区吗?我就在松源小区那个房子等你。”张巡赶到吉昌市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穿着黑风衣,把皮鞋擦得像新的一样。他喜欢黑色,它显示着一种神秘的沉重,一种高贵的沉默。它是男人的颜色。而风衣比较宽大,穿上它,就把男人包装了一大半,很简单,很大方。他轻车熟路地来到了松源小区。站在4号楼4单元402室门前,他的心“怦怦怦”地乱跳起来。
好像不仅仅是紧张,他隐隐约约预感到某种不祥。也许,这都是因为黄窕的背后躲着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人。“咚咚咚。”他敲响了门。门开了。一个陌生的女子出现在他面前。张巡的心猛地一缩。这个女人穿一套粉红色的衣服,软软的,有点像睡衣。她的头发很长,头顶斜斜地插一枚粉红色的卡子。嘴上涂着粉红色的唇膏。她显得很瘦弱,一双大眼睛却炯炯有神,她盯着张巡,微微笑着。张巡抱着一束红玫瑰,一下不知所措了。“你就是张巡?”那女子先说话了。“我是。你是……”“我是黄窕啊。
”张巡彻底蒙了!“你是黄窕?”那女子笑着闪开了身子,说:“你进来。”张巡不敢越雷池一步,他僵在门外,愣愣地看着她。这个人当然不是黄窕!别说三年,就是三百年三千年三万年,一个人的长相也不可能变化这么大。那么,她是谁?张巡猛然想到:她就是黄×啊!她冒充她姐姐,把张巡骗来了!可是,从头至尾和张巡通电话的都是同一个人啊,她从什么时候开始替换了黄窕呢?接着,张巡又想到,和他通信的人是姐姐还是妹妹呢?他陷入了一个巨大的迷宫里,走不出来了。
那女人见他满脸恐惧,就说:“其实,我根本不是你那个大学同学。收到你第一封信之后,我才知道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一个人和我同名同姓——这个名字很少见的。于是,我将错就错,和你开始了书信往来。”张巡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他觉得这个女人长得不算漂亮,但也不算难看,只是她的眉毛似乎有点怪。“对不起,我骗了你。”她继续说,“不过我这样想,如果我真的是那个黄窕,那么,报纸就是我们的缘分;而我不是那个黄窕,那么,那个黄窕就是我们的缘分。
你不这么看吗?”这个现实让张巡一时难以接受。他一直呆愣着,终于不自然地笑了笑,把怀里的红玫瑰举起来,说:“送给你的,喜欢吗?”黄窕接过来,嗅了嗅,柔声说:“谢谢你。”张巡走进屋,在客厅里坐下来。黄窕把门关上,说:“你吃晚饭了吗?”张巡说:“上车前吃的,不饿。”“那我沏点茶。”说完,她笑了笑,转身走进了另一个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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