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要不我...”司机的话还没说完,西洛就消失在了冬季的黑夜里。
无奈下,司机只能打通别墅那边的电话:“喂...小姐她...”
许月霁能去哪儿呢?西洛快步朝初中部走着。
他是A市人,和李莹一起来到B市也才不过四个
许月霁能去哪儿呢?西洛快步朝初中部走着。许月霁平时除了上学外,也没怎么离开过别墅大门,B市这个城市对于他是陌生的才对。他能去哪儿?
西洛不知道,只能去初中部找答案。
而初中部早就在一小时前放学了,这边的教学楼空****的,又因为冬季夜晚,外面的操场上空旷的没有一个闲人。
到现在,西洛才发现,她对许月霁比她之前设想的还要更不了解一点。虽然她焦虑着任务的完成,却也没有去过多花心思去掌握别的信息。
比如,她只知道许月霁读初二,却不知道他是哪个班,在哪栋教学楼。
对于任务,她好像行动了,但不多。
没有方向,她只能用最笨的方法,从初二年级,一个一个教室的找。
“许月霁?”她唤着他的名字。
教室的门在学生全部离开后都上了锁,西洛只能透过透明的玻璃往里面黑暗的地方看。
她爬了几层楼,呼吸间都喘息了起来,额头也在这大冬天渗出了些许薄汗。
“许月霁?你在吗?”
“许月霁?许月霁?”
她这么喊着,将初二所有的班级都找了一个遍都没有听到任何的回应。
呼。
她有些头痛,口袋里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是别墅那边打来的电话。
“小姐?您在哪儿?”
“王妈,我在初中部这边,”西洛接着电话,朝一旁的洗手间走去,她想洗个脸,额头上的汗水不太舒服。
“我还没找到许月霁。”
“好的,我们这就过来一起找。”
水龙头的水发出簌簌的声音,她捧着冷凉的清水泼在脸上时,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听到了低低的回应。
“许月霁?”她迟疑的唤了一声,看向左边标着男性符号的卫生间,再次加大了声音,“许月霁,你在里面吗?”
“许月霁?”
微弱的一声“呜...”从里面传来,被她捕捉到了。
她立马走了进去。
厕所上方有个幽幽的灯照着,不算很亮,但也能看清里面的样子。
西洛很快就找到了最里面的隔间,那个唯一关上的隔间。
而走进后,西洛才发现,那隔间从外面被反锁上了。一个结实的木棍卡在了锁扣处,让里面的人无法打开。
“许月霁?是你吗?”西洛用了点力将那根卡住的木棍取下,惴惴不安地推开了那扇门。
待她看到许月霁紧抱着自己膝盖,整个人在角落蜷成一团,无助的颤抖着,注意到他身上的校服有些湿润,和地上残留的水迹,还有他那苍白如纸,但脸颊处泛着不正常红晕的脸,她控制不住的升起了怒气。
不过现在没工夫去追究责任,西洛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他的身上,蹲在半跪在他的身旁,拥抱住了他羸弱的身子。
冰冷僵硬,她感受不到一点温度;但她贴到他额头时,又会被那儿的温度烫到。
许月霁正无意识地呢喃着“冷”,眼神迷离,她靠这么近,他都没有认出来是她来了,不过因为她身上的温暖,他不自觉地回抱紧了她。
不知道他以前过着什么样的生活,身体样的那般清瘦不健康,这几个月在魏家的日子肉眼可见的慢慢养了起来,个子稍稍拔高了不少,肩膀也比她宽阔了,虽然还是瘦弱的,但好很多了。
但短短一个白天的时间,似乎这几个月的“成果”就白费了。
“许月霁?”西洛抚上了他的侧脸,滚烫的温度传来,她刮了刮他的眼皮,“许月霁?能听见吗?”..
他烧的意识模糊了,给不出她回应,只是用他的脸蹭着她的手心,脸颊的高热的潮红让他带上了几分旖旎的色彩,像是任人采撷的落难王子。
西洛给王妈打去了电话,让他们到这边来接他们去医院。虽然许月霁瘦弱,她一个人也是抱不动他的。
王妈等人来的很快,他们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脸色很难看。
虽然李莹上位很不光彩,但是对于许月霁,这几个月相处下来,这知道他是个不多事、没什么坏心思的好孩子,王妈等人对他的印象也还不错,难免也心疼了起来。
很快,许月霁就被司机抱了起来,迅速被送去了医院。
西洛一直跟在旁边,因为许月霁在被抱离她怀抱前,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白皙的皮肤因为受冻有些青紫,手指骨节冻得通红,但牢牢地抓紧了她。
而西洛本来也想跟着去医院,也没有挣脱他的手。虽然身边的人都劝她先回家,怕她也受冻生病了,但是她还是跟上去了。
她很担心他,她不希望他在她眼皮子底下出事。
当然,对于那个造成这一切的人,她也不会放过。
这一个兵荒马乱的夜晚就在医院中度过了。许月霁烧的很厉害,三十九度的高温,要是没有及时发现,或许真就会被烧坏脑子了。
急诊室内,西洛隔着玻璃看着里面的医生给他打着退烧针,一旁又吊起了盐水,针头刺破薄薄的皮肤,注射进血管里。
她就这么等在门外,穿着王妈去新买的厚外套,直到温度计上的温度降了下来,她才微微的放了心,松了口气。
身体慢慢的恢复知觉,她才感受到了走廊的冷。
忍不住打了个颤,西洛突然笑了笑,转身离开回了魏家别墅。
这事到现在还没闹大,但她要它变大,变大之后才能引起别人的重视,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到魏家已经凌晨两点多了,她很累,嗓子也很哑。
王妈给她准备好了姜汤,睡前她喝了一碗,但第二天起床时,她还是感到头昏脑胀,她也感冒了。
昨晚找不到许月霁的时候,这件事就传进了魏父的耳朵里,最开始他也不想惹麻烦,想大事化小,但是自己女儿也扯进去之后,甚至跟着生病受苦了,他不能继续保持沉默。
就算西洛只是一个小感冒而已,但是魏家的脸面摆在这里,他也不能算了。
魏家虽然算不上是豪门圈子里最顶级的那一批,但也是个有底蕴的老钱家,说话在这个阶层也还算是有点话语权的。
因此,第二天,还没等西洛打电话给魏父或者魏爷爷那边,想让他们帮忙解决这件事,肇事者自己就上门赔罪了。
学校那边,她让王妈帮忙请假了,因此这天早上临近中午才晕晕的从**醒来。
昏沉着脑子考虑要怎么办的时候,佣人正好来敲门,告诉她来赔罪的人已经在楼下等了三个多小时了。
等她姗姗来迟的下楼后,已经是正午了,魏家的饭厅已经摆好了饭菜等待入座。
而客厅的沙发上赔罪的人依旧绷着神经、正襟危坐着。
西洛脸色并不好,心里的怒气一晚上过去并没有消散,反而时常想起许月霁那惨白的脸色,堆积的更加深了。
她朝那边位置看去,是一个她不熟的中年男子,旁边是一个和许月霁同龄的男生。
那个男生现在正老老实实地垂着脑袋,不敢抬头东张西望,一看就是被教训过的样子。
而西洛望过去的眼神里只有厌恶。她可不信,只有眼前这一个男生“霸凌”了许月霁。
或许,在这几个月里,她没注意到的地方,许月霁不知道遭受了多少这样的事,但他全都一个人憋在了心里。
西洛突然觉得自己其实一点都没有设身处地的为他考虑过。
也是,他一个因为母亲进入豪门的人,不知道背后会被多少人谈论,而学校里基本上都是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那点事情人尽皆知。他怎么可能在学校里若无其事的融入进去了。
她可真是个傻子。
而且,最开始她自己不也是这样吗...还让他不要在学校里牵扯到自己。她也有问题,放纵着别人的态度,也是造成这样的原因之一。
客厅的“客人”干等了三个多小时,见到赔罪对象终于下楼了,即刻起身,表演的极为诚恳,兢兢业业地朝她道歉,保证自己以后绝不再犯。
“都是我儿子不懂事,魏小姐看在他年纪小的份上,原谅他吧。”
中年人身材微胖,是某个企业的高管,为了送自己儿子进入这所贵族精英学校也花了不少手段。但他没想到自己儿子这么不懂事,惹了这么大麻烦回来。
而和儿子一起干出这件事的人,家底都比他殷实,也私下给了他不少的补偿,让他一个人出来做替罪羊。
因此,中年人虽然惶恐,但心里还是有些底气。
西洛猜得到他心底的打算,也知道还有别的人藏在背后。
“你管不了你儿子,可以帮忙管教的人很多。”她轻飘飘瞥过去了一眼,然后移开,脸上的嘲讽不加掩饰。
“是、是,小姐说的是,我一定之后好好管教他。”中年人头低的更矮了,身后他的儿子拉住了他的衣服,他能感受到儿子的害怕与颤抖。
他也忍不住心里暗骂这个蠢货,被人当枪使的东西。事情做了才后悔,早都晚了。他想狠狠收拾他,但是眼前最重要的是平息魏家的怒气,解决这个烂摊子。
“你该道歉的也不是我,毕竟我还好生生的站在这儿,而不是躺在医院里。”西洛看着两个人的脸没有继续交谈下去的心思了,“慢走,不送。”
“是,好的,许同学那边,我们一定去好好道歉赔罪的。”
两个人灰溜溜的离开了。但这事在她这里可没结束,这俩父子背后还藏着那么多没露面,想要浑水摸鱼混过去的人。
那可不行。
西洛吐了口气,吃完午饭后,叫着司机将自己送往医院,去探望许月霁。
她来的不巧,在走廊里刚好碰到了从病房里出来的李莹。西洛落到李莹身后,空的,今天只有她一个人来了这里。
刚刚在车上时,西洛接到了魏父的电话。魏父的言语间全是对于她的关心,对于她并不想既往不咎的态度也表示了理解。
“需要什么,可以来找爸爸。洛洛知道的,爸爸很爱你。”电话里的魏父这么说着。
“嗯,好,”她听着心里却没什么起伏,“谢谢爸爸。”
“对了,李莹阿姨,也很感谢你救了月霁这件事。”魏父在电话挂断前这么说着,“她也很开心你和月霁相处的这么融洽。”
“哦。”对于李莹,她没什么多说的,电话挂断。
但她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李莹。不过也合理,她毕竟是许月霁的母亲。
李莹长得很美,不是乔母那种大家闺秀的温婉,而是带刺的花,长相大气明艳,抛开和魏父出轨这件事,她其实个人工作能力很强,手段也很厉害。
“西洛,你来看小月吗?”李莹抬手擦了擦自己的眼尾,她的眼眶有些微红,像是哭过一般,让她富有攻击性的外貌融化了不少。
“嗯。”西洛点头。
“谢谢你,救了小月。”李莹说的有些自责,“这段时间我没有太关心他,都不知道他在学校是这样的。”
她的眼眶又湿润了。看上去是真的很自责愧疚,像是一位诚恳真挚、担心挂念儿子的好母亲。
西洛不予评价,静静的看着她收拾好自己的情绪。
“那你去看小月吧,我先回去了。”没有得到对面人的过多反应,李莹也很快收好了自己外放的情绪,回归了原本体面理智的样子。
两个人就这么在走廊分开,西洛推开了许月霁病房的门。
病房里的人已经醒了,正脸朝外,看着窗外的景色发着呆,对于门口的动静也没什么反应。
西洛阖上门,在病房内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没有开口打断他出神的状态。
她其实,状态也不是很好,脑袋起床后就有些昏沉,即便出门前喝点些药汤,也还是有些无精打采,全靠她自己强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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