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晚越是晴朗就越是寒冷,天上的星星依旧不停的闪所,就好像无数双明亮的眼睛忽闪忽闪的自夜空向下观察着下方正要进行的决斗。
黄埔拜月目送着方晴山于玲珑亭前坐下,这才缓缓的转过目光,看向了刚才在方晴山进攻之时一直侧目沉思的方晴川,身上冉冉的出现一道若隐若现的红光,在深秋的夜幕下闪所跳动,使黄埔拜月整个人仿佛置身于火焰中一般,偏偏他又无丝毫痛苦的神色,整个情形显得怪异绝伦。
依旧是那明明是黄埔拜月口中发出、却又仿佛是不知从何处传来的略带磁性的声音缓缓的自整个环境中响起:“方兄在刚才片刻的时间内,竟然能由我的气势中得到新的境界,真是高明,但是不知能否破我这一招?看招!”
一拳击出。
这一拳极为普通,仿佛是一个普通庄稼汉一般笨拙而可笑。连坐在一旁的方晴山也看不明白,黄埔拜月怎会出这样的拳?
正自方晴山疑惑不解时,一震闷雷般的隆隆声仿佛有天际隐隐传来,方晴山脸色一变。
黄埔拜月的这一拳并没有任何威力,只不过是将手握成拳,手臂伸直罢了。可是这时候他的身上却起了巨大的变化。
只见笼罩他全身的那道火焰般的红光开始变化,那道红光本来仿佛火焰一般翻腾闪耀,又好似流光一般围绕着他的全身缓慢而均匀的流动。这时那道红光却迅速地往黄埔拜月伸直的手臂上流去。
只流进不流出。
黄埔拜月身上的红光渐渐的暗淡下来,手臂上的红光却越来越亮,同时隆隆的如闷雷一般的声响也隐隐的传来。
狂风骤起,将整个山谷笼罩其中,而黄埔拜月和方晴川却连衣摆和发丝也没动一下。
黄埔拜月的这一拳居然达到了令风云变色的地步。
方晴川左手握着酒壶,右手自然的撑在地上,屈膝而坐,双目斜斜的望着天空,静静的,周围的变和丝毫没有影响到他,让人感觉仿佛整个宇宙中只剩下他一个人一般,孤寂而永恒。
黄埔拜月拳上发出的红光越来越强烈,红色的光芒越射越远,渐渐的将夜空中的星光也掩盖了,就好像黄埔拜月的手中握着一个太阳。
然后红光脱手而出。
黄埔拜月这才真真正正的击出了一拳。
如果说方晴山刚才的一刀霸绝天下,那么黄埔拜月的这一拳就毁天灭地。
以人的能力,竟然能发出如此非人力所能抵挡的拳,方晴山以前连想都没想过。
方晴山的脸色不得不变。
黄埔拜月自从登上玲珑亭前的平台之后,虽然气势惊人,无与伦比,展现出来的实力远远的超过了他传说中三十年前的实力,但是当他的这一拳击出之后,方晴山这才知道刚才自己能够全身而退是多么的侥幸。要是刚才自己一刀劈下去的时候,黄埔拜月就已这一招加以反击,那么自己不光是战败的问题,而是必死无疑。
这是至猛至刚的一拳。
那道红光带着闷雷般的隆隆声响,以毁天灭地的威势,如流星般的冲向前方安然而坐的方晴川。
方晴川依旧斜斜的望着天星空,动也不动,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悠然自得。
红光呼啸而至,玲珑亭中的方问天几乎要叫出声来,然后方晴川就消失了。
离奇的消失了。
几乎在同时,方晴川又出现在了黄埔拜月身后,手中的酒壶不知何时变成了寒光闪烁的无双剑。
方问天张大了口。
方晴山却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情不自禁的叫道:“这是不可能的!”
要知道,一个人的武功无论有多高,也无法违反大自然的定律。要想从一个地方已到另一个地方,必须经过加速、移动、再减速停止的过程,而方晴川从黄埔拜月的身前移动到黄埔拜月的身后,完全没有经过这个过程。
他是从一个地方直接消失,又从另一个地方直接出现,完全违法了人们所知的自然规律。
黄埔拜月面对眼前如此的奇景,微笑的面色丝毫不变,右拳收回,与左手并于胸前,两只手掌如水波一般连续波动,那奇异的技巧让人叹为观止。
就在黄埔拜月的双手收于胸前,奇异波动的时候,那团击在空处的红光突然一转,划出一道奇异的弧线,带着隆隆的如闷雷般的响声,威势丝毫不减,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直直的像着身后的方晴川冲去。
方晴山心中狂震。
方晴山的武功走的是刚猛一路,深知像黄埔拜月击出的那样刚猛至极、全力出击的一拳,在出拳之后是没办法再加以控制的,黄埔拜月却轻而易举的将如此刚猛的一拳控制的圆转如意,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方晴川对此情景却好像早在预料之中,淡然一笑,右手中的无双剑轻轻的在身前一画,一道薄薄的、淡淡的、银色的光芒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的身前,在那团呼啸而近的红光的映衬下,显得若隐若现。
红光奔至,光芒接触,悄无声息。
方晴川身前的银色的光芒有如无边无际的大海一般开始波动起来,波光粼粼之后,红光仿佛巨石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将那片银色的光波染成了火焰般的红色。
整个环境突然一静。
黄埔拜月极为畅快的大笑道:“痛快,痛快,真是痛快之极!”
这却正是方晴山刚才说过的话,只不过黄埔拜月说起来也一样的豪气万千。
方晴川的声音终于缓缓地出现在这寂静的环境之中,若隐若现,缥缥缈缈,与黄埔拜月那不知方位的声音又别有一种韵味:“黄埔兄纳天地之力于己身,又聚己身之力于一拳,当真是惊天动地,可惜人力毕竟有时而穷,无法容纳如此强大的力量,因此不得不立即发出去,否则将伤及自身。黄埔兄这样的功夫还是少用得好!”
说话间,方晴川身前的那片火红色的光芒依然如水波一样荡漾不停,光芒一点也没有消退。远远望去,仿佛是一片微型的火海,在深黑色的夜幕的衬托下,显得绚烂艳丽。
方晴山心中恍然大悟。
就如方晴川所说的一样,人力毕竟有时而穷,不可能有如此大的能力。黄埔拜月之所以能发出如此超越人体极限的一招,是因为他的修为已经达到能自由吸收自然造化中无处不在的神秘莫测的隐秘能量,那么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将携着天地之威而来。
如此威力,谁能抵挡!
可是如此多的能量,渺小的人体毕竟是无法容纳的,必须立即将此庞大的能量击出体外,否则能量反噬,将会形神俱灭。
方晴山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
这几年方晴山的武功已至人体之极限,虽然刻苦不断,但仍然难有较大的进展。此时在这里发现了另一个境界,对他的武功进步将有莫大的帮助,得益匪浅。
可是知道归知道,要想真正的达到这种神秘莫测的境界,不知是何年何月的事了。
黄埔拜月对于方晴川的指责丝毫不以为意,胸前那如盛开的菊花一般的十指继续不停的波动,神态极为淡然,微微笑道:“方兄融自身于天地,以区区人力而操控天地之大力,那也不是无穷无尽之术。我们既然来自于天地造化,势必无法真正等同于它,能从其中得到些许好处,已是莫大之幸了,何必再有其他的奢望!”
黄埔拜月悠然地说这话,在他的身体上,已经暗淡下去的红光又渐渐的明亮起来,仿佛是缺柴薪的火堆被人加上了一把干柴一般,红红的火焰熊熊的燃烧起来,将黄埔拜月笼罩其中。
方晴山这才知道,所谓“融自身于天地”,其实就是将自身的功力融入外界神秘莫测的能量中,以个人的功力操控天地造化的能量,达到间接操控天地的目的。
这是一种和黄埔拜月的“纳天地于自身”有异曲同工之妙的功法。
两人这一段对话,均显示出自己深知对方功法的秘诀,充分地展现出高明的实力。
方晴川哑然一笑,说道:“先生已触及大道无形的境界,看来我们说的话都是多余的。那么,先生对我的这一招有什么看法呢?”
说完,方晴川身前那片火红色的光芒立即开始了变化。先是一阵剧烈的波动,接着薄薄的红色光芒突然裂了开来,分成两块,只见方晴川双手慢慢的摆出一个拉弓射箭的姿势,那两块光芒自然而然的就化成了弓与箭落到了方晴川的手中,那支箭的中心正是方晴川的无双剑,无双剑上也包裹着红色的光芒。
以无形之弓,射出有形之剑。
刹那间,温文尔雅的方晴川立即发出了一股与他形象完全不相称的气势,这股气势之强大,丝毫不下于黄埔拜月的那股阴寒的气势,同时,方晴川的脸色也开始凝重起来。
方晴山眼睛都睁大了,世间居然有这样的武功。
黄埔拜月自上得平台来一直悠然自得的脸色终于一凝,收于胸前的双手缓缓的展开,他那一身火焰般的红光在一瞬间化作了两个直径有两尺的火红圆盾,置于身前。
两团相距六七丈的不一样的光芒在不停的闪烁着。
一颗微亮的光芒在不知何时出现在深黑色的虚空之中,如同在深秋的夜晚不该出现的萤火虫一般在虚空中飘荡,紧接着又出现了第二颗、第三颗,不一会儿,整个虚空之中似乎布满了这样的光点,与天空中的无数繁星相映成趣,形成了一道绝世难见的奇景。
方问天情不自禁的叫道:“好美丽啊!”
方晴山也不明所以,但多年的修为而产生的直觉隐隐的告诉他:这种现象不是好事。但到底那里不对,方晴山却是不明白。
光点继续在虚空中飘荡,突然,所有的光点一起闪烁了一下,然后好像接到了什么命令一样,蜂拥而下。一部分涌向了黄埔拜月的身体,在顺着他的双手流到了那双火红的圆盾上,圆盾越发的火红;另外一部分却涌向了方晴川搭在那张无形弓上的无双剑上,无双剑火红的颜色略略的淡了一些,但包裹在无双剑上的光芒却更加的明亮了,虽然并不刺眼,却有一种择人而噬的感觉。
方晴川左脚向前轻轻的跨出了一小步,略略弯曲,右脚在后伸直,双手用力,大喝一声:“开!”
在一阵似有似无的嗡嗡声中,渐渐锃亮的无形弓缓缓的张开。
几乎在方晴川左脚上前的同时,黄埔拜月的右脚也微微的踏上了一小步,两人动作的整齐仿佛锻炼了千百次一般配合得天衣无缝,叫人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
“锵!”
当方晴川缓缓张开无形弓的时候,黄埔拜月的一双直径两尺的火红的圆盾立即合在了一起,变成了一个红光要强上一倍的直径两尺的圆盾,红光吞吐闪烁,隆隆的如雷鸣一般的声音越来越响。
虚空中的光点渐渐消失无踪,天空中的无数的繁星也似乎不忍见两人的战斗而不知何时悄悄的隐去了。
四周漆黑一片,只剩下那两团无可名状的光芒。
在这深秋夜晚的寒气笼罩之中,方问天仍觉得自己冷汗淋淋。
虽然由于方晴川禁止他学武,使他的武功极为低微,但自小在龙首山庄这样的环境的熏陶下,眼力变得颇为高明,一个人武功的高低,他能作出极为准确地判断。可这时方晴川和黄埔拜月所展现出来的武功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知识范畴,打乱了他以前对武功的认识程度。
这是怎样的威力啊!
以人类的区区血肉之躯,竟然能发出如此强大的威力,实在是匪夷所思。
方问天忍不住拉了拉身旁的方晴山的衣襟,小声地问道:“二叔,您说我爹能赢么?”
方晴山脸色凝重,微微的摇了摇头,沉声说道:“我不知道!”
在闷雷般的隆隆声和似有似无的嗡嗡声中,一声不知来自何方的呼啸声如同自九天之外响起,先是隐隐约约,然后极为迅速的由弱到强,在片刻的时间中就好像充塞了整个天地,玲珑亭周围的环境仿佛坠落到无尽的炼狱中。
方问天坐在方晴山的身后,也觉得眼前直冒金光,仿佛无数双的手在不停的挤压着他的全身,难受无比。
就在这时,在方晴川所在的位置突然光芒大盛,方晴川拉弦的右手一松,无双剑带着明亮的光芒以人眼几乎不能捕捉的速度向着黄埔拜月风驰电掣的急射而去。
与此同时,黄埔拜月手中的圆盾也红光满天,狂乱的环境丝毫不能影响圆盾的威力。
剑盾相触!
“轰隆!”
万丈光芒冲天而起,直破云霄,就好像天上的太阳落到了地面上,照亮了整个天空,数十里外都能清楚地看到这里的光芒。然后是轰鸣声惊天动地,震耳欲聋,直让人认为天空都破裂了一半。最后是狂暴的气浪四散暴走,卷起无数的尘砂石土,抛上了天空。
传说中的诸神之战,不过如此。
狂暴的环境渐渐平息,方问天的双眼依然闪着白光,双耳依然隆隆作响。
方晴山却发现,玲珑亭已不知何时没了踪影。
狂暴终于慢慢的平息,现场环境狼藉一片,无数的碎石沙砾铺了满地,似乎地皮都被铲起来一层。
黄埔拜月和方晴川静静的立在自己的原地,神态安详,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只是一直围绕在他们身上的光芒均起了变化。
黄埔拜月身上的火红色犹如火焰般的光芒变成了金黄色,强烈和柔和这两种截然相反的特性非常自然的出现在金色的光芒中,令黄埔拜月整个人仿佛沐浴在清晨的朝阳之中,又好像佛祖的圣光笼罩其上,显得庄严而又神圣。在黄埔拜月这个原来杀人如麻的人身上出现这样的圣光,使方晴山的心中升起一种怪异的感觉。
笼罩在方晴川身上的水银般清冷的光芒却变得更加得晶莹剔透,没有什么光芒射出,却又让人感觉不可逼视,使得方晴川整个人仿佛都变得晶莹剔透起来,好像水晶罩中罩着一个水晶人。
两人虽然仍是原来的两人,外貌形态没有丝毫的变化,但方晴山心中的直觉却隐隐的告诉他,这时候的两人已非原来的两人了。
这一招对决的结果怎样,方晴山已经看不明白了,因为这一招四散的余波都让人觉得无法抗拒。以方晴山的实力,竟然仅仅能维护他与方问天的安全,玲珑亭在他无力兼顾的情况下,遭受里池鱼之殃。
四周的环境仍沉寂在刚才狂暴之后的寂静中,黄埔拜月的声音悠然响起:“我终于看到了!原来如此!天地造化可真是奇妙绝伦啊!你也看到了?”
方晴川淡淡说道:“拜黄埔兄所赐,侥幸得观。”
两人都保持各自原来说话的平静语速,却仍掩饰不住一种发自内心的兴奋和欣慰之情,就好像一个有收集辟好的人找到了自己一生都寻找的梦寐以求的宝物一般,无比的快慰。而这种快慰之情就来自于他们刚刚对决时的发现。
他们到底发现了什么?
方晴山只觉得心中苦涩。黄埔拜月和方晴川刚见面的时候,两人所展现的实力和心灵的互攻,方晴山只觉得他们只比自己高上一筹;当他们放手对决的时候,方晴山这才发觉自己原来只是一个井底之蛙;可是在这个时候,自己竟然连他们说话的含义都不明白了,那么,自己与他们两人的差距到底有多远?
黄埔拜月轻轻的向前跨上了一步,金色的光芒自然荡漾,说道:“既然天意如此,方兄准备如何施展这最后一招?”
他次说话的语音并无任何的奇特之处,只是平平淡淡的由口中发出来,丝毫不见刚才绝世高手所拥有的毁天灭地的气势,方晴山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几乎不会认为以这样的语气说话的就是一招就将自己击败的黄埔拜月。
方晴川却恢复了他一贯的宁静淡雅的神态,微微一笑,右手轻轻往上空一探,一柄似乎以水晶制作的单刀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的手中,“方才舍弟与黄埔先生一战所用的招式,我觉得形神俱佳,既然无双剑已然消亡,那么我就以这同样的一招请黄埔先生赐教。”顿了一顿,接着说道,“黄埔先生又准备如何施展着最后一招呢?”
黄埔拜月微微一笑,说道:“我这一身孤独,没有兄弟,因此,我还是用我最喜欢的拳来告别这个多彩的世界。”说这双手金光渐渐亮了起来,形成了两个金色的光球。
方晴川手中短短的单刀如适才方晴山一样高举头顶,唯一不同的只是这不是一把真正的刀,而是一柄流光闪耀的晶莹透明的刀。这把刀在方晴川的头顶放出奇异的光芒,越伸越长,渐渐的竟然由三尺长短伸长到两丈来长,在无风无浪的空气中发出嗤嗤的声响。身高仅有七尺的方晴川将长约两丈的透明的长刀高高的举过头顶,整个情形显得怪异绝伦。
长刀继续伸长。
黄埔拜月对眼前的景象没有半点的诧异,微微的闭着双目,双拳轻轻的颤动着,那两个金色的光球隐隐发出隆隆的声响,越涨越大,光芒越发的亮起来。一会儿,已长到人头般大小。
光球继续增大。
方晴山和方问天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奇景,不明所以。
现在的环境异常的平静,方晴山和方问天心中却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惧。
方晴川手中的长刀一直伸到了近十丈的高空,光华流动,那直耸云霄的雄伟姿态让人心神颤栗。
方晴川终于出刀。
十丈长的长刀沿着奇异的弧形轨迹,忽快忽慢的由上而下的劈向了黄埔拜月的头顶,奇异的速度变化让人完全没办法把握长刀究竟会在何时以何种力道落下,这种无处着力的感觉让在一旁观战的方晴山都异常的难受。
黄埔拜月双手轻轻一抬,手中的光球一前一后缓缓的升起,迎向了方晴川的长刀。
方晴川和黄埔拜月终于开始了第三次对决。
气劲相触,无声无息。
一道强烈的白光由气劲接触的地方激射而出,霎时,方晴山和方问天只觉得双目刺痛,连忙闭上双眼。那强烈的白光丝毫不客气,透过眼皮照射进来,双眼依然刺痛,两人连忙用双手捂住眼睛,那白光竟然透过双手射了进来,眼睛还是刺痛。两人无法,只得将头背过去,这才好一点。
这时,方问天只觉得一道奇异的力量重重的击到了他的背上,顿时令他动弹不得,那股奇异的力道却并不就此罢休,由他的背部传了进去,立即化作一道道滚烫的涓涓细流,顺着他全身的经脉急速的流转,方问天自行练就的一点点微弱的真气欲要进行抵挡,马上就被这股热流以摧枯拉朽之势给击退,在没有半点停顿的情况下,这股热流迅速的在方问天身体的奇经八脉内运转了一遍又一遍。
方问天只觉得全身膨胀燥热,痛苦难当,整个身体犹如要爆裂开来一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这种痛苦使得方问天真的希望自己能快一点死去,好远离如炼狱般的磨难,偏偏精神却又清醒无比,连昏迷的迹象也没有半点,但同时也叫不出一点声音来。
真是度日如年。
热流继续在方问天的身体内急速的运转,流过手臂,流过头顶,流过腿部,就好像一个刚来到新世界的活泼的新生命,正在急不可待的探索着自己将来需要发展的世界。
终于,那股热流似乎已经探索完毕,缓缓的在方问天的经脉中停顿下来,方问天的心中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异变骤起。
在方问天的那一口气尚未舒完,那股令方问天痛不欲生的热流好像接到了什么命令一般,以前所未有的高速一起冲进了方问天的大脑。
“轰!”
方问天的脑中响起了一声比刚才黄埔拜月和方晴川对决时的轰鸣声还强烈千百倍的声响,晕了过去。
方问天如过了几生几世的时间,对方晴山来说只不过是眨眼之间。当白光亮起来的时候,方晴山只做了几简单的动作:闭上双眼、双手遮目、背过头去,然后强烈的白光消失了,消失得极为突然,就像它出现的时候一样。
方晴山缓缓的放开双手,当眼睛渐渐适应由强烈光线下突然变得漆黑的环境时,不由得大吃一惊:整个平台上只剩下了他一人。
方晴川不见了,黄埔拜月不见了,就连一直在自己身旁的方问天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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