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自己心里有些犯怵,但仿佛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在叫我,便是一步步朝着她走去,等到她一回头的时候,我看到那张美丽更熟悉的面孔,满脸都是泪点。
一时间,我来不及想其他的,心里莫名其妙的一阵不舒服,此刻才注意到,出去这段时间和她没见面,怎么就怨气大了这么多,应该是被自己气得,立即更加自责起来。
“灵萱,是我错怪你了,是我的不对,我向你道歉。”当我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其他的也没有什么可说的,直接就像她开口道歉。
任灵萱听到我的话后,却回过了头,抬起手往脸上摸,擦掉脸上的泪痕,开口说:“其实这也不能完全怪你,我感觉这段时间不对劲,出了这样的事情心里肯定很难受,我理解你。”
“所以你就在这里等着我来找你?”我盯着她问。
任灵萱点了点头,脸上终于露出难得的笑容。
“你是不是怕那个戴墨镜的男人会害我?”我看着她故意问,先要缓解一下我们两个人的尴尬气氛。
“以他的身手,想要害你的话,我想我是阻止不了的。”
任灵萱非常肯定地说:“不过,我还是会拼了命帮你,即便估计也帮不了什么。”
我走上前,忍不住拉起来她的手,想要说些暖心的话,但开口就忍不住问她:“你知不知道那个戴着墨镜的男人是谁?他为什么要帮我?”
任灵萱摇了摇头说:“我也是第一次见,这个人给我的感觉亦正亦邪,和一般人不一样的,可能是你爷爷以前的故友。”
听到这话,我觉得有道理,因为那个墨镜男人也说过,告诉我在这个世界上只能相信我爷爷他们和他几个老头子,但是他看起来也三十出头不到四十岁,完全和老头子扯不上关系,也不知道他那话是什么意思。
见我没有说话,任灵萱也就没有说,两个人相对无言,可是感觉即便不说什么,那种感觉也非常的舒服,她是最好的良药,可以抚平我内心的悲痛和创伤。
我叹了口气说:“我还是有些想不通,他说给我是被天官印反噬的,可是那是我爷爷送给我的,也没有告诉过我,天官印还会反噬的,我感觉是我身边的人在作妖。”
“你身边的人?你有怀疑的的对象吗?”任灵萱听完,便是不由地有些吃惊。
“不知道,我也想不到会是谁,越想越乱,索性也就不去胡思乱想了,以后自己小心着点就行了,是狐狸早晚都会露出尾巴的!”
我说着,索性一把将任灵萱抱住,在耳边轻轻问她:“你原谅我了对吗?”
任灵萱转头看向我,四目相视片刻,她说:“我没有责怪你,何谈原谅?”
这一刻,我内心的自责和悔恨就更加强烈起来,深深地觉得对不起这个一直跟着我,遇到危险甘愿以自身挡在我前面的女人。
沉默了半晌,任灵萱忽然主动问我:“大千,我想问你,也想听你说实话,除了你说是天官印反噬之外,你扪心自问有没有怀疑过我,要听你的实话。”
被这么一问,我整个人怔在了原地,手也不由地放了下来,她这样问我,但是自己却不敢去问自己的内心,就这一瞬间,我就知道答案了。
“有过。”
我不否认自己怀疑过她,也不想去骗她,便是实话实说。
任灵萱听到这个回答,她的眼神中闪烁着一抹悲伤的神色,盯着我看了片刻,说:“我什么都不怕,死都不怕,但我只怕你不信任我,你知道一个女人把全部放在一个男人身上,却被怀疑,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吗?”
那一瞬间,我有也有两个感觉:
第一个是无比加倍的自责。
另一个不否认的承认,女人真是一种麻烦的动物,我那不是被天官印反噬导致的,自己已经解释过了,可怎么好像就说不明白呢?
我还是对任灵萱说:“灵萱,我现在像你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怀疑你,此生都相信你,也请你相信我。”
“好,我相信你。”
任灵萱却表现的非常有格局,善解人意地点了点头。
听到这样的回答,我的内心终于好受了一些,每个人都不要去否认一个问题,人都是自私,在遇到事情都会第一个想到自己,然后才去想别人的感受或者其他,如果连自己都照顾不好,那这个人活着注定是失败的。
“我看得出,你还是很伤心。”任灵萱有些担忧的看着我说。
我缓缓点头,奶奶在我生命中是好奶奶的同时,她更加扮演了母亲的角色,她的去世瞬间让我失去了两份爱,生活中的一幕幕画面再度呈现于脑海,被自己压制的悲伤和痛苦,再度朝着我狂奔袭来,宛如涨潮了一般,一次比一次强烈,而自己却又无法躲避,只能独自强忍着,强忍着那种被悲伤浪潮所淹没的窒息感。
悲伤逆流成河!
此时,我感觉自己的脸一道道的发热,伸手去摸才知道是两行热泪,它们汇聚在我的下巴,打湿我的衣服,我已经记不清这是奶奶出事之后第几次哭,流了多少泪。
但是,我非常清楚,奶奶撒手这一走,我没有了奶奶,而且怕是从今天起,再也没有家了,家将会成为永远的远方,而远方的某处则会成为我的家。
任灵萱坐在旁边静静地陪着我,过了好一会儿之后,她掏出一包纸巾给我擦了擦泪,才轻声安慰我说:“大千,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我想要告诉你,时间不会因为失去谁而停止,日子还要继续,你想哭就大声哭出来,哭完之后你一定要坚强起来,只有你好好的生活,你奶奶在九泉之下也就可以瞑目了。”
我再度一下子抱住任灵萱,眼泪更加犹如决堤的洪水,不过哭了不到一分钟,便渐渐缓了过来,哽咽着说:“灵萱,我还好身边有你,我觉得很幸福。”
“你好一些的话,那我们就走吧!”任灵萱轻轻地摸着我的头发说。
听到这话,我愣了一下,看着她问:“我们要去哪里?”
任灵萱叹了口气说:“当然是回家去睡觉了,还会我们以前一起睡的那口棺材中,睡醒了就是新的一天,我相信你也可以重新开始,因为你是个男人。”
我立即点头,她说的没错,自己是个男人,而成长就是伴随着阵痛,每个人都在某个时间点要接受不得不接受的分离,不管是亲人、恋人还是朋友,有的人去世了,有的人好像是去世了。
在上山的路上,任灵萱嘱咐我道:“之前的我都听到了,那个戴墨镜的说的没错,你现在不要去找王树仁报仇,连千年的九尾狐都差点折在他手里,这个人已经成了魔了。”
“我知道,而且相信我师父他们不会轻易放过王树仁的,只是担心他现在已经找地方藏起来了,等明天我们回凡人阁,看看我师父有没有回去,我想问问他有没有什么打算。”
听到我这么一说,任灵萱松了口气,两个人手牵着手回到了汉墓皇陵中,我无比避免带着悲伤的心情,强迫自己快点睡着,好在旁边有任灵萱陪着我。
任灵萱用手摸着我的脸,半个多小时见我还没有睡着,她就改成用手轻轻拍着我的背,就像是母亲哄孩子入睡似的,曾经不知道多少个夜晚,奶奶就是这样让我睡着的。
当内心得到了一些慰藉之后,我逐渐进入了睡梦中。
梦里,我见到了奶奶,和她说了很多话,她竟然不再罗嗦,而是静静地听着我说,仿佛变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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