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回村

泣漓小雨下个不停，天气阴沉得就像清明时季的雨季，连绵细雨使得路面变得坑洼不平。

山里虽然通了公路，但这种天却没什么车愿往山里开，一来这条所谓的公谓其实只是个半成品，很多地方还没打好水泥，只是在上边铺了层石子，如此地上方的领导便向上级汇报，今年又为山里百姓修建了多少条公路。其次整条公路并不算宽敞，如果是两辆车并行，靠外边的那一辆总有随时要翻下山崖的感觉。加上雨天路滑，沿绵几十里的山里全都是环山而建，稍不小心也很可能会翻入山底。所以综合上述多条因素，每到这种天气进山的道路就会变得格外冷清，行驶半天也难见一个人。

大力开着车，双手紧紧握在方向盘上不敢有丝毫大意，因为除了他，车内还有另外四人的生命也都掌握在他手上。

“妈的，八云你家咋这么偏僻，当年红军长征进山也没这么因难！”开着车大力一路骂娘，歌里唱的九曲十八弯和这条山路相比差了不止一大截。

可以肯定大力平时很少看革命战征影片，特别是红军长征一类，因为没有很好的接受革命熏陶，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八云笑笑，这和十年前自己刚出村时候条件已经好上太多。

记得小的时候要去一次县城，先要翻过一座大坳，再爬过十座大山，徒步走上大半天才能到，等到县城往往天都黑了，有什么事都得等到第二天才能做。同样要回往村子又是一次艰苦跋涉，前后一共三天，只是为了进县城看一次电影。

“你就知足了吧，我小的时候一年未必会进城一次，那时山里不通公路，出去一次都像参加铁人三项赛似的。等到县城就算你是铁人也会累成病牛。”

听到两人的谈话，方紫菱和江雨馨坐在后边呵呵直笑，都以为是八云过份夸张，如果山路真的这么难行，当初西殴族人为什么要把村子建在这么偏远的山区里。

八云这人是个闷骚类型，和不熟悉的人没什么话聊，一但混熟了话头也就多了。

听到后边两位美女的笑声，转过头很认真的说：“你们别笑，就因为村子远，听村里老人说当年小鬼子明知道这里边有村子楞是从来没进去过。所以不管外边打得天翻地覆，村子里照常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落樱坐在最后一排，听到八云的话勾起她深深的往事记忆，因为亲身经历过所以特别有感触。忍不住插了句嘴：“八云说的没错，桂省大多是山区，很多古老村落都是建在大山之中，当年抗战，很多村落都会在高山上砌起高高的石堆，加上山里人擅长打猎，除了拥有土枪，弓箭、长矛几乎是家家必备，如果有外人想打进村子，光是把山上的石堆推倒就能令对方付出极大的代价。而且就算小鬼子强行进到村子，山里人又早都跑了，留下个什么都没有的村落让你干瞪眼。于是多打了几次，小鬼子们也就彻底放弃了进山的念头。”

落樱的年纪在妖族之中非常年轻，对人类而言足以做八云几人的太奶奶，她从小在桂省长大，对这里的情况非常了解，同样的话从她口中说出，特别有信服力。

自从接到大师伯雷万钧的电话，八云四人就往山里赶，谁知道在半路遇上了落樱，无论如何非要跟着一块去。

像这种情况六处里没有明文规定，而且雷万钧下达的不是正式命令，至于为什么非要带上江雨馨和方紫菱则不得而知。六处里的人都知道雷万钧做事一向如此，喜欢玩神秘，他既然说了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因为没有规定，又不是正式行动命令，八云也不在乎多带个人，想想如果不是落樱，益成伯的案子也没有这么容易解决，答应带她一块进山其实算是还她一个人情。

五人坐着车在山里兜了三个小时终于来到八云的老家，这时雨也渐渐停了下来。

八云依稀记得村口有个篮球场，小的时候每到周末，附近几个村子的人都会来这里打比赛，旁边周着一大群看热闹的人，感觉就和过节差不多。

不过这会球场早已不见踪影，被改建成了停车场，上边停着三辆最便宜的面包车，在信中听父亲说，这是村里几个经常外出打工的年轻人买的。

因为龙屯村地处偏僻，平时极少有人进来，突然看见一辆越野车开到村口，一群小毛孩便围了上来。

下了车八云用已经有些生疏的壮话和孩子们聊了几句，却听得一群孩子笑得七仰八叉的。这时八云总算体会到唐代诗人贺知章书写的《回乡偶书》时的心情。

见有车进村几个大人跟着来到村口，其中一个用地方味很浓的普通话问道：“你们找谁。”

龙屯村不大全部加起来总共也就两百多号人，里边住的基本上都是雷姓，和周边村子相互间大多都沾着亲带着故，突然来了几个不认识的外乡人，任谁都格外好奇。

看着来人八云心情无比的激动，一张口冒出句壮话：“二叔，我是八云啊，雷八云。”

“八云……”二叔年纪不大才刚过五十就有些老糊涂的样子，歪着头努力想了一下，突然大叫起：“你是大哥家的孩子，小八云！”

村中按族谱排辈，八云的父亲是上一辈人的老大，所以同辈都叫他大哥。因为读过初中当过兵，在外边见过世面，为人也丈义，等八云的爷爷去世后就接替了村长的位子。

记得当年八云离开村子的时候还是个小孩，隔了十年回来已经长成高大俊朗的年轻小伙，如果不是他自己说，任谁都很难认出来。

听到小八云三个字，一旁的方紫菱和江雨馨都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声，而八云自己却听得心头暧暧的。

十年了，终于回到家了。

“二叔你怎么还这么叫我，我现在都二十二岁了。”

八云小的时候身子骨弱，二叔没少帮他到村外树林里掏鸟蛋，记忆中八云总是副体弱多病的样子。相隔十年再见，见八云已经健康长成了大人，不免也有些激动，也不顾旁人的用力往八云肩上打了一板。

“二十二岁又怎么，你到了八十岁在我眼里还是小八云。”

“是是。”亲人重逢说啥都觉得中听，八云开心的挠了挠头呵呵傻笑了会，神色一转向二叔问道：“二叔，我这次回来是听说家里出事了，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提起这事二叔的表情立即暗淡了下来，略带感伤的说：“你回来的正好，你五叔刚刚出完殡，他这次倒霉运撞了邪，才四十出头便早早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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